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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 老丈小心

    “没、没有深意?怎么可能!!!”

    来自祖师爷的答案,让不少儒士状若疯癫。

    “我钻研了一辈子的《春秋》,琢磨了一辈子的‘元年,春,王正月’!呜呜呜呜——”

    “《春秋》,《春秋》,哈哈哈哈哈哈——”

    “错的!都是错的!这只是一部史书而已!”

    “我注六经,六经注我,这些年我到底学了什么!”

    “夫子……”

    茶楼一处包厢中,子贡对这些后辈产生了怜惜。

    “他们倒是可怜。”

    转头一看,发现孔子未曾关注外界,正在翻看一本书籍,仔细看,是《春秋左氏传》。

    手旁,还有《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孔子世家》《孔子家语》《四书集注》……

    他在一页页地翻过去,时不时摇头叹息一声。

    子贡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一句:“夫子,你在看甚?”

    孔子抬起头,老人的眼尾刻着一条条皱纹,好似在将眼中悲伤拖拽出来:“子贡啊,他们……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东西么?”

    他在著书,可后世人更多的是在他的书上著出自己的见解,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不敢光明正大说出自己对世事的理解,不敢站在人眼之中高声说出:这是我的道理,我要说的话!

    而是……假托圣人之名,悄悄对世人灌输自己的想法,因为套上圣人的名头,就不用担心被世人批判,被世人践踏和不屑。

    但,学说怎么能惧怕这些!怎么能畏惧攻击,害怕鄙夷?昔日诸项学说,那可是创始人亲自站出来,辗转各国,向大众、向君王展示的啊。谁会拿自己的想法去参杂进别人的学说里,都是直接吸纳别人家有用的想法,以完善自己的学说好吗!

    某个一米九七的山东大汉气得把桌子拍裂:“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他们连做一名堂堂正正的君子都做不到,不为自己喜好而学,反而为名声而学,小人也!”

    “而且,看看他们这都解读出来了什么东西!气死老夫了!”

    “夫子小心桌子!”

    “夫子冷静!”

    “夫子!!!放下手中的剑,别冲动!!!”

    完全拉不住人,人已经没影了。

    子贡:……完了。

    他一把扶住裂开的桌子,驾轻就熟地大声:“店家——这桌子多少钱?我买了!”

    “我跟你说!你完了!”

    公孙敬声冷酷地说:“和我抢东西,你知道我是谁?我来自哪个朝代吗?”

    李元吉“啧”了一声,把手压在那个青花梅瓶的瓶口上:“那你知道寡人是谁吗?不管你是谁,这青花梅瓶寡人要了。”

    公孙敬声:“我表弟是大汉太子刘据!”

    李元吉:“我哥是大唐太子李建成!”

    不远处,正好闲逛到这边,打个照面的汉皇和唐皇——

    刘彻:“……”

    李渊:“……”

    两人一起瞪在他们身边随侍的太子。

    看看!你们两个不省心的东西,是怎么放纵他们的!

    李建成的神色很是难看。

    元吉怎么总是惹事情,不知道来了异世界要收敛些许么!太添麻烦了。

    那李元吉的确不知道,毕竟他也是第一回来异世。

    刘据则恭恭敬敬向刘彻行礼,出去要处理此事,李建成也跟了过去,到不省心的弟弟/表哥身边,恰在此刻,一人急赶忙赶从他们身边走过,又立即行回来,主动和他们搭话:“诸位,打扰一下,你们可曾见过一位老者,发须皆白,身长九尺六寸,腰间佩剑。”

    “是不是胳膊特别长,头顶有凹陷?”

    “不错!”

    “此前在那边看到他。”李元吉把手一指,随口道:“像个丧家之狗。”

    子贡没说话,只用大拇指将佩剑顶出尺长,银光在李元吉脸上闪过。

    刘据没多想就护在表哥身前。

    刘彻:他如此不知谨慎、不知珍重自身,这个太子不能要了。

    李渊:刘家玉树,友爱兄弟,身有担当!好!

    李建成惊骇地看着子贡,下意识后退半步,将李元吉尽数暴露在剑刃下。

    李渊:他如此薄情冷漠、没有兄弟情谊,我真的要让他登基?

    刘彻:李家麒麟儿,爱惜性命,处事果决!好!

    汉皇与唐皇看着对方的太子,同时流露出隐秘又炙热的遗憾眼神:好太子,怎么就不是我的呢!

    子贡瞄了这四人一眼,未及细想就把他们归类为一路,尽管不怕麻烦找上门,但想到夫子的行踪,还是先忍了下来,深深一眼,记住李元吉的脸,这才移开大拇指,剑清脆回鞘。

    子贡转身就走,什么狠话也没放。

    出乎意料的是,夫子并非在大杀特杀,而是坐在一株大树下,看一群小孩儿嘻嘻哈哈玩耍,拿着弹弓石子打鸟雀。

    “夫子啊。”

    “嗯?”

    “就算你要找他们麻烦,也不要自己去啊,至少带上你的三千弟子。”

    “吾不找他们麻烦。”

    “咦?”

    孔子和蔼可亲地说:“吾想过了,不教而诛此行不可为,他们又不知他们所想不合吾意,吾欲开设一课堂,教讲经义,若有人想了解便来,若揣着明白装糊涂……”

    “咔——”

    子贡胆战心惊,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夫子松开手里捏成粉末的石头,微微一笑,继续和蔼可亲地说:“对了,吾瞧子贡方才行来,形容生怒,可是来时发生了事情?”

    说到这个,子贡顿时不心惊了,愤愤不平:“夫子,方才有人骂你形如丧家之狗!”

    孔子发愣之后,欣然而笑:“然哉!然哉!吾之学说被曲解,确是丧家之狗。”

    ……

    不,夫子,丧家之狗哪有你这样的,你再怎么也是恶犬。

    子贡没忍住腹诽了一句。

    面前,夫子礼貌地事先说明:“吾教学很严格,诸位若是受不住,可提前离开。”

    那些儒生用力摇头。

    能当孔子门生,怎么可能离开呢!

    两名孔徒,四只手捧着一只铁尺缓缓走过来,恭敬地放到孔子面前,孔子握起铁尺,往桌案上打,试手感。

    “咔——”

    子贡心痛地倒抽一口冷气,看着他刚黏上的桌子又裂开。

    站在前头的几个人懵在原地。

    等等!夫子你?你的儒雅可亲呢?你的温文和蔼呢?快把铁尺放下,你是个文人啊!!!

    骑、射、书、算、律、农、工、商是十天里每天都有的,随机出现,属于单人赛,但每天会有一个大型副本属于团队赛,今天的团队赛刷新出来了,就是比赛谁能最快地靠双腿翻山越岭,。

    “翻山越岭?”吕布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有谁能比他体力好,耐力高,身体强健?

    “翻山越岭?”某个老弱病残队——被剜去膝盖骨的孙膑,养尊处优的齐威王,才十岁的未来齐宣王田辟彊,心中一惊,他们这个队伍怎么和人比翻山越岭?到时候还不得对手跪下来求他们别死?

    “翻山越岭?”某个全武将队——李存孝,李克用,李罕之面露微笑。觉得自己队伍保三争一没问题。

    “速度啊……”某个比较均匀的队伍——荀灌,荀崧,及其部下决定先看看前面几场比赛,看别人试水,再决定要不要下场。

    这是一场武将的比拼。

    水幕之外,那些武将一个个握紧拳头,呼吸急促,两眼发红地盯着浮现出来的比赛规则,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给其他人演示一下,什么叫脚力!

    青霓则在琢磨,明天单人赛是玩商战,还是比音律呢?

    【规则:随机两队入场比赛,胜利者得分,失败者无分,且今日无法再参与团战。】

    【胜利条件:队伍中三人必须全到终点,以队伍最后一人到达为最终耗费时间。】

    【制约:不可携带任何载具、骑乘之物进入。(残缺之人的工具不包含在内)】

    孙膑的队伍看到制约的最后一句,齐齐松一口气。

    如果轮椅被禁止携带进去,就需要齐威王背孙膑,更加打不过对面了。

    【第一场。】

    【汉朝,卫青,刘据,公孙敬声。】

    【对战——】

    【唐朝,魏征,李建成,李元吉。】

    场下满是惋惜。

    “大将军怎么就带了这两个废物呢。”

    “之前襄阳副本,如果不是带着两个一点用都没有的公子哥,烈侯何至于才十四分!”

    “汉武帝也太过火了,怎么可以看大将军对他和柔,就什么人都往大将军队伍里塞!”

    刘彻呛了水一样咳嗽好几声。

    猪猪委屈:那也不是朕安排的啊,太子想带他表哥,去病和太子关系不好,太子就求到仲卿头上,仲卿心一软就答应了,还把朕赶去去病那个队伍里!

    不过,真好啊,许多人都认识仲卿,追捧仲卿,仲卿,你名垂千古了。

    霍去病站在刘彻身后,表情特别骄傲。

    我舅舅就是最好的!

    “去病,去把朝堂上那些家伙都叫过来,为仲卿作势。”

    “唯!”

    霍去病转身,没想到身后站了个老人,将对方撞了个趔趄。

    霍去病连忙扶住对方:“老丈小心!”

    年迈的男人看着许久未见的兄长,眼中泪水朦胧,喉头哽咽。

    霍去病关切地问:“可是身体不舒服?”

    “……”

    “老丈?”

    “我……无事。”

    霍光轻轻摇头,转身慢慢地走进人流中。

    他只是想来多看几眼少年时候的兄长,不想打扰到兄长生活。

    兄长是前路光明璀璨的冠军侯,霍光不过是一废立皇帝的乱臣贼子,如何能同行?更何况,兄长有弟弟了,在兄长的队伍里,那个年少的,稚嫩的,将来有无限可能,但无论如何,总归不会牵连兄长声誉的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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