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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0章 她分明是嫌弃老子

    胡藕花做了一道红烧鱼块,一道鱼丸子,一道粉蒸肉,清炒大白菜,一道西红柿鸡蛋汤,外加满满一汤碗的土豆片。

    她端盘子出门,因为太烫了,一放上桌就不停拿手指捏耳垂。

    坐在两位老人身边的陆越棠,装作不经意起身,径直去厨房将剩余的菜一一摆上餐桌,满脸嫌弃道:“又不是没张嘴,喊人帮忙不会吗?”

    “……”胡藕花。

    她算是看出来了,陆越棠分明是在外头受了气,专门找她撒气的。

    唤作旁人,她一早怼上去。

    但拿人手软,胡藕花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只不咸不淡瞪了他一眼,就继续给他们盛饭了。

    “来来来,尝尝,这可是咱花钱都不一定吃得上的,咱家小胡独一份。”谢顾峙一脸的骄傲。

    老战友张国勋笑得合不拢嘴。

    他一张嘴牙都掉光了,旁的东西还真吃不动,但这土豆片含在嘴中,牙帮子磨啊磨,竟然软嫩可口,吃得他眼睛都亮了。

    “好手艺,这谁娶到家,不得活享福啊,哈哈哈哈——”

    胡藕花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好意思道:“张爷爷,您快别开玩笑,我给您和谢爷爷盛一碗汤吧,这青鱼还是不错的,肉嫩刺少。”

    餐桌上的菜呢,年轻人吃得有味儿,老人吃了也不硌牙。

    胡藕花这份心思真是不容易呀。

    谢顾峙用脚在桌下踢了踢陆越棠,故作嗔怪道:“瞅瞅,咱小胡是个能干的好同志,你还不抓紧点,别等她被人惦记,就没你的份了。”

    陆越棠扒拉一块鱼。

    他眼神的余光淡淡一瞥,扫了眼胡藕花,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地吃饭,就像在品尝山珍海味,完全不在乎他这个大活人。

    心里莫名有气。

    于是,他没好气道:“谢老师,你不知道有些人眼高于顶,瞧不上我这样的人,谁让我没用呢。我啊,还是老老实实打一辈子光棍,不敢耽搁她的幸福。”

    一番话说得桌面雅雀无言。

    胡藕花完全一副“不多事,不多言”的态度,好像不认识陆越棠,对他自贬的话充耳不闻。

    更是给了陆越棠当头一棒。

    他算是明白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

    她亲了他,摸了他,抱了他……在她心里,只怕统统不作数,横竖拿他当个戏耍的猴子吧。

    啪。

    陆越棠气都气饱了。

    他站起身来,对谢爷爷和张国勋敬礼,然后干净利落地走人了。

    “咦,这后生怎么好像来撒气的?”张国勋一脸狐疑。

    谢顾峙瞧了一眼胡藕花,唇角勾起一抹笑。

    他懂了。

    这是郎有情,妾无意。

    他无奈地摇摇头。

    胡藕花哪儿知道陆越棠一肚子戏,直当他无事在发癫,继续过着她平稳又安宁的生活,有空也会去常家串串门子。

    可她浑然不知,这可苦了陆越棠。

    他从谢家离开后,几天都不自在,不是高强度训练,就是疯狂加班,不把所有精力消耗完,那是死活不罢休。

    沈浮白看出来了。

    他凑上前:“要不,你干脆把事儿挑明了,直接问她呗,一直憋在肚子里多难受呀,她还浑然不知呢。”

    啪。

    陆越棠狠狠摔了杯子。

    他咬牙切齿道:“你当老子蠢吗?她处处瞒着我,藏着掖着,要么是对我无意,要么是看老子没得生,嫌弃老子。”

    可又偏偏是她,把他一颗心偷走了,拿在手中随意把玩,丝毫不在乎他的死活。

    他一定是上辈子欠她的。

    “那,那这么僵着,也不是事儿呀。”沈浮白无奈道。

    上次的事暴露后,徐敏冬被冠上“偷盗”的罪名,给徐家人狠狠上了一课,最近把她关在家中反省,几乎不让她出门了。

    至于丢脸丢大发的宋贝贝,她把一切罪名推给了徐敏冬,宋家人气得要命,三番两次想上徐家讨回公道,都被她拦住了。

    或许慑于陆越棠的强大压力,她不敢再乱来了。

    局面反而出现一种诡异的和谐。

    陆越棠转动手中钢笔,在屋中反复踱步,思虑良久后道:“要不,你去替我探探她的口风?”

    “也好。”

    沈浮白接下这沉甸甸的任务。

    但也恰好有个现成的机会。

    胡藕花帮谢顾峙去药店拿中草药,一两公里的路,她不想浪费钱就提着药往回走,遇到了外出办公的沈浮白。

    他跟上峰请一个小时假后,就从大卡车跳下,走到胡藕花身边。

    “藕花妹子……”

    胡藕花见是他,便停下了脚步,笑着跟他打招呼。

    “还真巧了。”她笑着打趣。

    可不是嘛。

    这京市就这么大,谢老的家距军区也不是特别远,路上遇到也不稀奇。

    他从她手中接过药包,笑道:“走吧,送你回家,顺道叙叙旧。”

    胡藕花笑笑没说话。

    两人就一路闲聊了起来。

    可沈浮白找了几次机会,想把话题往陆越棠身上引,都被她巧妙地避开了,硬是找不到合适的切入口。

    眼看着就要到了。

    他心下一着急,单刀直入道:“你对咱陆哥不能生这件事儿,有什么想法呢?”

    不能生?

    那她肚子里的崽是啥?

    胡藕花停下脚步,看向沈浮白道:“若是旁人问我,我自然是不会说的,既然是沈大哥自己人,我就直说吧。”

    她这态度,令沈浮白有点迫切想知道她的答案。

    “按道理说,女方不能生,男人肯定是不会要的。但陆团长不一样,他模样儿好,家世好,能力强,光这些外在赋能,想嫁他的女人趋之若鹜。”

    “但旁人心里都清楚,两口子要天长地久,女人要耐得住寂寞,要受得住流言蜚语,还要忍受丈夫一方时有时无的揣测和猜疑,是很难很难的。”

    胡藕花活到最后,当然也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婚姻叫:丁克。

    那是一种极其新潮的主张。

    但很多夫妻走到最后,拖到妻子不能生,自己又在外头拖家带口的。

    男人不能生,反而根治了他打野的心。

    好事儿啊。

    “那,那你怎么想的呢?”沈浮白急切问。

    这一问显得过于着急了。

    胡藕花心中不免生疑,嘴上便道:“他能不能生,与我无关,反正我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

    说完,她笑着从沈浮白手中接过药,跟他道别后就回去了。

    沈浮白带着这个答案回去了。

    “说来说去,她还是嫌弃老子!”陆越棠气得摔了搪瓷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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