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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02

    两个人也不赶时间,沿着乡间细长曲折的小道慢慢走。

    还没走到小院子的门口,先闻到一股烧焦的糊味。

    江新月一下子就从刚刚的恐惧当中清醒过来,借此甩开裴三的手,提着裙摆就要往里冲。

    走到厨房门口,一眼就看见了被烧得起了一层黑灰的锅。她忙不迭走进去,用葫芦瓢舀了一点水往里一倒。只听见“刺啦”一声,白雾往人脸上直扑,滚烫的水汽中还夹带着难闻的焦糊味。

    江新月猝不及防被呛了一脸,傻乎乎地不知道躲闪,还是被后面的裴延年拉到旁边来。

    “怎么傻乎乎地往前站?”

    “我怕它起火。”

    江新月又拿眼瞧了瞧乱糟糟的台面,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将菜倒了的事,小声解释着:“原本我做的挺好的,就是听说你和柳二牛起了争执,我不小心将菜做糊了。”

    “能一下子糊四道?”

    江新月声音就更小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裴延年真是好气又好笑,抬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就看见女子一下子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俨然是害怕的模样。

    他还没来得及细究,目光就被她手上的烫伤吸引住,“你手怎么了?”

    江新月见他不是打自己,这才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碰到被烫伤的燎泡,后知后觉地疼起来。

    正要动作的时候,她的手就被一整个攥住拿下来被大手握住,裴三正垂眸仔细看她的伤口,眉心蹙起,“怎么烫成这样?”

    裴延年看向滋滋冒泡的铁锅,顺着就看到灶台最里侧摆着的四道已经分不清原本食材的菜色,顿了顿没说话。

    屋内还没来得及点灯,只有将息未息的炭火坚强燃着,发出轻微的爆破声。

    而他低着头时,整张脸隐匿在昏昏沉沉中,只能看见抿得很深的唇,却分不清神情。

    江新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狗腿子的事做多了,下意识往下面接,“为你准备惊喜呀,毕竟是你的生辰,我想让你高兴些。”

    她又看了看被烧糊的菜和乱得一塌糊涂的厨房,好像这也不是很让人高兴的事。

    笑容顿了顿之后,她又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裴三停目光在她弯弯的笑眼停顿了很久,放低了声音道。“生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说完之后,他反倒是自己先笑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头,“真是个傻的。”

    这还是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同他庆祝生辰。

    裴三这个人其实有点严肃,年纪轻轻就不大爱笑,看着怪唬人的。可他这么一笑,五官上的优越就显现出来,眉眼疏朗,轮廓分明凌厉,是一种同那些贵家公子风流蕴藉不同的美。

    江新月晃了晃眼,一时没想到怎么去形容,以至于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她傻。

    就看见裴三随手在旁边抽出一张凳子,按着她在凳子上坐下来之后,转身就出去了。

    江新月奇怪他去做什么,视线在长案桌上的酒壶扫过时,又着急等会要用什么名义给裴三劝酒。

    毕竟下酒菜都已经被自己搞砸了,总不能一会吃着白饭劝人喝两口吧。

    想到这里,她觉得更加焦虑,觉得凳子上布满了钉子一般,连安安稳稳坐着都不大可能。

    裴三这个人十分细致,稍微反常的举动都能惹起他的注意。也不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她还有没有可能再回去。

    正在胡思乱想时候,就看见男人又带着一盏烛灯和一个竹盒走过来了。

    “将伤口处理一下。”裴延年走过来,将烛灯放在长案桌上,顺势在女子的对面坐下,示意她将手抬起来,“我替你上点药,免得后面留疤了。”

    “我自己来就成了。”

    裴延年不准备在这件事上纠结,俯身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出来。

    小妻子的肌肤属于娇嫩那一类的,稍微碰一下都会留下痕迹。如今她手背的地方被烫着,月牙状的红痕横亘在莹白的肌肤上,就像是山水画上被人用猩红落了一笔,十分突兀。

    他在那道红痕上定定看了很久,才打开竹盒用指尖挑了一点,轻轻按压上去,难免心疼。

    “日后少碰这些锅锅铲铲的,我又不需要你做这些事。你若是实在觉得无聊,出去散散步或者采采花之类的。要不明日我给你做一根鱼竿,你去钓鱼?”

    江新月心里想着事,找借口敷衍,“我看人家娘子都会做饭,做好了饭菜等当家的回来。我不像你回来之后还冷锅冷灶的,还要来照顾我。”

    “那就是人家。”裴延年言简意赅。替人抹好药膏之后,用细棉布替人将手背缠绕一圈,这才站起身来。

    小妻子一直垂着头没说话,小脑袋上碎发毛茸茸的。

    他没能忍住,在她的头上轻轻摸了两下,觉得可能是自己语气重了,便放缓了声音说:“有些人擅长做饭,有些人不擅长。你就算是嫁给我,也没必要勉强自己做些不擅长的事。我也还算是有些家底,勉强能养活你,你更是不必勉强。”

    江新月眨了眨眼,没应好也没应不好。

    裴延年也没去计较,在他看来,小妻子比自己年岁小上不少,还是孩子心性自己多照拂些也是应该的。

    晚上吃的是面,裴三舀了一瓢清水,洗干净手之后找来一个木盆,倒了些面粉进去,加水和开之后就开始揉面团。

    江新月坐在旁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每一个动作。

    隔着还算宽阔的粗布麻衣,男人双臂鼓动的硬块线条影影绰绰。再往前看胸膛挺阔结实,呼吸平稳而缓慢,有种内敛又蓬勃的力量美。

    真要是说裴三也不是没有一点优点,比方说乡间地头上妇人做的杂活她就没怎么做过。一时兴起做砸了,他即使会沉着脸,却也会一声不吭地替她收拾烂摊子。

    虽然他本来就不怎么爱笑就是了。

    江新月胡乱想着,视线又在摆在不远处的酒壶上扫过。

    还没来得及想出怎么将酒名正言顺拿出来劝裴三喝下去时,就看见面前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同裴三那碗不同的是,她这碗的上面还盖着一枚荷包蛋,就连不爱蛋黄都已经被夹走安安静静在裴三的碗里躺着。

    裴三将她的那碗放下之后,转身去将那四盘子惨不忍睹的菜端了上来,分别尝了尝。

    江新月顿觉头皮发麻,裴三难不成尝不出味儿?

    可裴三真的像是没有味觉,面不改色地吃下,大有一副要吃完的架势。

    在裴三又吃了一口时,她眨了眨水润的凤眼,忍不住问了一声,“你觉得这好吃?”

    裴延年偏头看了她一眼,“还不错。”

    江新月真的不信这个邪,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伸出筷子尝了尝。

    才入口,一股奇异的味道直窜到脑门,顿时一张脸都扭曲了。

    她听见男人的闷笑声,瞬间反应过来他之前纯粹就是在逗她,又生气又迫于男人的武力不敢发作。

    气得她直接端起自己那碗面,坐到裴延年最远的对面位置上去,顺势就拿起长案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裴三不爱喝酒,酒壶剩下的一点,还是上回她高烧时候买回来替她擦拭降温的。

    可这种酒对于姑娘家来说就太烈了。

    才进了口,江新月只觉得舌尖发麻,顿时又咳了出来,咳到一张白皙的脸都泛着红。

    裴三连忙走过来,拍着她的薄削的背部替她顺气,“你喝不了还喝?”

    “压一压味道,不然嘴里都是苦味。”江新月眼神闪烁,抬头看向裴延年,语气娇软。

    裴延年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脸,“你自己准备的惊喜,倒是自己嫌弃上了?”

    江新月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仔细注意的话,会发现她握住酒杯的手在不自然地抖动着。她心跳开始急速,血液上涌,红唇抿上杯口的位置,小口地啜着。粉嫩的舌尖沿着边缘轻轻点了点酒面,如同小猫喝水一般卷了一口上来,然后猛然喝了一口。

    同裴三相处了几个月,她对这个男人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知晓他最喜欢自己什么样子。

    果然在下一秒,男人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

    她被猛然的动作吓得够呛,咳嗽两声,酒水便顺着嘴角的位置往下淌。

    她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

    江新月漂亮且足够漂亮,乌发雪肤,骨肉匀亭。巴掌大的脸上生了一双含情的眸子,水润润的清澈透亮,无忧无虑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可又没那么天真,装作漫不经心扫人一眼时,就像是装着什么钩子,一下子爪到人的心坎里去。

    水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侧脸的位置,再沿着纤长的脖颈落入到锁骨处的沟壑中盈盈聚着。

    几乎要让人以为,她是深山落入凡间,不谙世事又本能地诱惑人的妖精。

    裴延年看向那酒水珠子,又不可避免地俯视到下方被遮得严严实实却丰盈明显的地方。这个地方自己占据过很久,自然知道其中的千百般种滋味。

    明明已经入了秋,他仍旧觉得身体发烫,说话时也能感觉到嗓子不太对劲,“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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