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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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41年，唐贞观十五年，年初
大兴宫 太极殿
这天下午，大唐皇帝李世民召见魏征，有要事商谈。李世民坐在椅子上，等待魏征前来，他眉宇间有一丝忧虑，不知等下见了魏征，魏征对他的提议，会不会反对。
过了一会儿，一身紫色朝服的魏征走进了大殿。
“微臣见过陛下。”魏征走到李世民身前，恭敬地行礼。
“魏征，朕等你有一会儿了，坐吧。”
于是，魏征跪坐在李世民对面的垫子上，问:“不知陛下招臣前来，所为何事？”
李世民顿了顿，道:“自打文德皇后殡天以来，皇后之位空虚已久，朕最近有立新后的想法，想与你商讨一下。”
魏征心下了然，问:“敢问陛下新后人选是？”
李世民抬手摸了下鼻子，迟疑道:“就是，海陵王妃。”
魏征皱了下眉，仔细想了想，道:“海陵王妃？那不是李元吉的王妃嘛！是陛下的弟媳啊！”
“是。但是朕登基之后，海陵王妃就入宫为妃，只不过无名无分，对外依然宣称是李元吉的王妃。这么多年，朕觉得有愧于她，故而想立她为后。”
“那陛下刚登基那会儿，为何不给她名分呢？”
李世民暗暗叹息一声:“那时候是文德皇后阻拦，晓以利弊，朕再三思量，觉得皇后言之有理，便未给予名分。”
魏征点点头，感叹道:“文德皇后深明大义，高瞻远瞩啊！陛下，其实当年的利弊如今依然存在。您如果问臣的意见，臣也是不同意。”
李世民皱着眉，问:“就因为她是朕的弟媳？”
“当然，与礼法不合。况且皇后不同于其他妃嫔，乃后宫之首，是要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家世、品德、过往经历，这都要考量，得慎之又慎。一旦选择错误，祸患无穷，轻则有损陛下清誉，重则动摇国之根本。国之根本就是未来储君啊！”
李世民面色凝重，心咯噔一下。
魏征继续道:“春秋时，秦穆公的女儿辰赢，先是嫁给了晋怀公，之后又嫁给了晋文公，而辰赢的母亲是晋怀公的姑姑，而晋怀公是晋文公的侄子。后来辰赢的儿子们也因为争夺皇位而兄弟相残！这个海陵王妃莫不是辰赢第二？陛下不可以辰赢自累！”
“但是，辰赢是有子嗣，可海陵王妃入宫多年，一无所出啊！”李世民仍有些不甘心。
“海陵王妃年富力强，现在没有子嗣，不代表日后没有。再说，就算真的一无所出，待她荣登皇后宝座，保不齐就动了过继子嗣的念头，那么后宫中那些位分低却有皇子傍身的妃嫔，就会蠢蠢欲动了。到那时，夺嫡之争便愈演愈烈。后宫不稳，社稷便不稳。陛下，不可不慎啊！”
“可以朕对海玲王妃的了解，她是个清心寡欲之人，不像是会参与夺嫡争宠这种事的！”
魏征不以为然地笑了下，道：“陛下，登高使人欲望，临深使人欲窥，处使然也。人心思变，身份地位一旦发生变化，心念也就随即转变了。不可不察啊！”
魏征的话字字珠玑，鞭辟入里，李世民犹豫了，他思索片刻，看向魏征，道:“你说的在理，刚才朕提出的立后的事，就此作罢。”
“陛下圣明！”魏征一脸欣慰，虚心纳谏一直是李世民的优点，正因如此，魏征在李世民面前说话肆无忌惮。
——————
承庆殿
这天下午，太子李承乾又来承庆殿找杨蕊聊天了，俩人围坐在碳火旁，一边烤火，一边吃点心喝茶，好生快哉。
这时，侯林走进大殿，禀报:“启禀娘娘，太子殿下，武才人求见。”
“武才人？什么武才人？”杨蕊疑惑道，这个武才人这称呼好熟悉啊，难不成是武则天？不会吧？
“王妃，你不认识她，她是父皇前两年新纳的才人，父皇对她倒是很宠爱，给她赐号武媚。”
武媚？武媚娘？果然是武则天！杨蕊的心倏地提了起来，面露好奇，吩咐一声:“让她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着红色襦裙，约莫十六七岁的娇俏姑娘走了进来。其面若桃李，眉目传情，果然妩媚极了，配得上陛下的赐号。
“武才人见过海陵王妃，见过太子殿下。”武才人走近，恭敬地行礼。瞥到太子殿下也在，着实略显讶异。
“坐吧。”杨蕊道。武才人便在席子上跪坐下来。
海陵王妃上下打量着武才人，道:“才人貌美，难怪陛下赐号武媚，人如其名。”
“王妃谬赞了，我的美貌不及王妃。”武才人也打量起海陵王妃，早就听闻海陵王妃美艳绝伦，冠压后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老了，跟你比不了，才人不必过谦。”
太子李承乾道:“今日武才人怎会来此？”
“我听闻海陵王妃回宫，早就想来拜会，不过没想到太子殿下也在，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那倒不会，我经常来找王妃叙旧。”
“没想到太子殿下与王妃如此熟络！”
“我小时候就来找王妃玩了，老相识了。”
武才人看向杨蕊，道：“王妃可能不知，我的母亲与王妃一样，都来自弘农杨氏。我也是最近才得知的，所以今天特来拜访王妃。”
杨蕊一挑眉，惊叹道：“是嘛，这么巧，这么说咱们俩还沾亲带故呢！”
“是，可以这么讲。”
“对了，武才人恭喜王妃。”
“喜从何来？”杨蕊微微诧异。
“王妃刚一回宫，就受到陛下盛宠，这不该恭贺嘛！”不错，这几个月李世民时常流连承庆殿，杨蕊又成了后宫嫔妃的众矢之的。
杨蕊微微尴尬，道:“陛下是念旧之人，估计过段时间新鲜感就过了。”
“王妃听说了吗？前不久陛下招魏征魏大人商讨立后一事。”
杨蕊一怔，摇摇头，道:“这个，倒未曾听闻。”
“也难怪，王妃毕竟是局内人，宫人都瞒着王妃，怕王妃伤心。”
杨蕊面露狐疑，道:“武才人在说什么？我伤心什么？”
“王妃不知，陛下想立王妃为后，可被魏征驳斥了，陛下也就作罢了。”
“立我为后？真有此事？”杨蕊一脸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确有其事。可惜，陛下有心，大臣不允。王妃离皇后仅一步之遥，奈何功败垂成！”
杨蕊慢慢从震惊中回了神，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何德何能敢做这个继后！与文德皇后相比，我更是自愧不如。魏大人驳斥的对。”
武才人一挑眉，面露惊讶，杨蕊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太子李承乾没好气地白了眼武才人。
武才人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待武才人走后，李承乾愤愤道:“这个武才人，是何居心，跑这儿来就为了说那个事？她是故意让王妃难堪吧！”
杨蕊不以为然地笑笑，道:“这个武才人可是大有来头呢！”
“大有来头？什么来头！她就是一个五品才人，父亲是开国功臣，但也过世了，家族里也没什么能人。”
杨蕊但笑不语，武才人就是未来的武则天，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登基的女皇。当然，杨蕊不会把这些告知李承乾。
李承乾瞥了眼杨蕊，安慰道:“王妃，父皇这次没能立你为后，你不要在意，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那个魏征已经垂垂老矣，江河日下，我看他也活不了几年了，等他过世，我再向父皇提议，立你为后，估计没人阻拦了。”
杨蕊心中一暖，瞥了眼李承乾，欣慰道:“殿下有心了，谢谢！不过我的确不在意这个，我也不想当什么皇后，陛下的皇后之位只有也只能是文德皇后，其他人坐这个位置，德不配位。”
“王妃，你当真这么想？”
“当然了，我骗你做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皇后的，当皇后就要被后宫事务所累，还容易有外戚干政之嫌。”
李承乾开心地笑笑，道:“王妃当真是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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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宫 太极殿
这天下午，大唐皇帝李世民召见魏征，有要事商谈。李世民坐在椅子上，等待魏征前来，他眉宇间有一丝忧虑，不知等下见了魏征，魏征对他的提议，会不会反对。
过了一会儿，一身紫色朝服的魏征走进了大殿。
“微臣见过陛下。”魏征走到李世民身前，恭敬地行礼。
“魏征，朕等你有一会儿了，坐吧。”
于是，魏征跪坐在李世民对面的垫子上，问:“不知陛下招臣前来，所为何事？”
李世民顿了顿，道:“自打文德皇后殡天以来，皇后之位空虚已久，朕最近有立新后的想法，想与你商讨一下。”
魏征心下了然，问:“敢问陛下新后人选是？”
李世民抬手摸了下鼻子，迟疑道:“就是，海陵王妃。”
魏征皱了下眉，仔细想了想，道:“海陵王妃？那不是李元吉的王妃嘛！是陛下的弟媳啊！”
“是。但是朕登基之后，海陵王妃就入宫为妃，只不过无名无分，对外依然宣称是李元吉的王妃。这么多年，朕觉得有愧于她，故而想立她为后。”
“那陛下刚登基那会儿，为何不给她名分呢？”
李世民暗暗叹息一声:“那时候是文德皇后阻拦，晓以利弊，朕再三思量，觉得皇后言之有理，便未给予名分。”
魏征点点头，感叹道:“文德皇后深明大义，高瞻远瞩啊！陛下，其实当年的利弊如今依然存在。您如果问臣的意见，臣也是不同意。”
李世民皱着眉，问:“就因为她是朕的弟媳？”
“当然，与礼法不合。况且皇后不同于其他妃嫔，乃后宫之首，是要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家世、品德、过往经历，这都要考量，得慎之又慎。一旦选择错误，祸患无穷，轻则有损陛下清誉，重则动摇国之根本。国之根本就是未来储君啊！”
李世民面色凝重，心咯噔一下。
魏征继续道:“春秋时，秦穆公的女儿辰赢，先是嫁给了晋怀公，之后又嫁给了晋文公，而辰赢的母亲是晋怀公的姑姑，而晋怀公是晋文公的侄子。后来辰赢的儿子们也因为争夺皇位而兄弟相残！这个海陵王妃莫不是辰赢第二？陛下不可以辰赢自累！”
“但是，辰赢是有子嗣，可海陵王妃入宫多年，一无所出啊！”李世民仍有些不甘心。
“海陵王妃年富力强，现在没有子嗣，不代表日后没有。再说，就算真的一无所出，待她荣登皇后宝座，保不齐就动了过继子嗣的念头，那么后宫中那些位分低却有皇子傍身的妃嫔，就会蠢蠢欲动了。到那时，夺嫡之争便愈演愈烈。后宫不稳，社稷便不稳。陛下，不可不慎啊！”
“可以朕对海玲王妃的了解，她是个清心寡欲之人，不像是会参与夺嫡争宠这种事的！”
魏征不以为然地笑了下，道：“陛下，登高使人欲望，临深使人欲窥，处使然也。人心思变，身份地位一旦发生变化，心念也就随即转变了。不可不察啊！”
魏征的话字字珠玑，鞭辟入里，李世民犹豫了，他思索片刻，看向魏征，道:“你说的在理，刚才朕提出的立后的事，就此作罢。”
“陛下圣明！”魏征一脸欣慰，虚心纳谏一直是李世民的优点，正因如此，魏征在李世民面前说话肆无忌惮。
——————
承庆殿
这天下午，太子李承乾又来承庆殿找杨蕊聊天了，俩人围坐在碳火旁，一边烤火，一边吃点心喝茶，好生快哉。
这时，侯林走进大殿，禀报:“启禀娘娘，太子殿下，武才人求见。”
“武才人？什么武才人？”杨蕊疑惑道，这个武才人这称呼好熟悉啊，难不成是武则天？不会吧？
“王妃，你不认识她，她是父皇前两年新纳的才人，父皇对她倒是很宠爱，给她赐号武媚。”
武媚？武媚娘？果然是武则天！杨蕊的心倏地提了起来，面露好奇，吩咐一声:“让她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着红色襦裙，约莫十六七岁的娇俏姑娘走了进来。其面若桃李，眉目传情，果然妩媚极了，配得上陛下的赐号。
“武才人见过海陵王妃，见过太子殿下。”武才人走近，恭敬地行礼。瞥到太子殿下也在，着实略显讶异。
“坐吧。”杨蕊道。武才人便在席子上跪坐下来。
海陵王妃上下打量着武才人，道:“才人貌美，难怪陛下赐号武媚，人如其名。”
“王妃谬赞了，我的美貌不及王妃。”武才人也打量起海陵王妃，早就听闻海陵王妃美艳绝伦，冠压后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老了，跟你比不了，才人不必过谦。”
太子李承乾道:“今日武才人怎会来此？”
“我听闻海陵王妃回宫，早就想来拜会，不过没想到太子殿下也在，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那倒不会，我经常来找王妃叙旧。”
“没想到太子殿下与王妃如此熟络！”
“我小时候就来找王妃玩了，老相识了。”
武才人看向杨蕊，道：“王妃可能不知，我的母亲与王妃一样，都来自弘农杨氏。我也是最近才得知的，所以今天特来拜访王妃。”
杨蕊一挑眉，惊叹道：“是嘛，这么巧，这么说咱们俩还沾亲带故呢！”
“是，可以这么讲。”
“对了，武才人恭喜王妃。”
“喜从何来？”杨蕊微微诧异。
“王妃刚一回宫，就受到陛下盛宠，这不该恭贺嘛！”不错，这几个月李世民时常流连承庆殿，杨蕊又成了后宫嫔妃的众矢之的。
杨蕊微微尴尬，道:“陛下是念旧之人，估计过段时间新鲜感就过了。”
“王妃听说了吗？前不久陛下招魏征魏大人商讨立后一事。”
杨蕊一怔，摇摇头，道:“这个，倒未曾听闻。”
“也难怪，王妃毕竟是局内人，宫人都瞒着王妃，怕王妃伤心。”
杨蕊面露狐疑，道:“武才人在说什么？我伤心什么？”
“王妃不知，陛下想立王妃为后，可被魏征驳斥了，陛下也就作罢了。”
“立我为后？真有此事？”杨蕊一脸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确有其事。可惜，陛下有心，大臣不允。王妃离皇后仅一步之遥，奈何功败垂成！”
杨蕊慢慢从震惊中回了神，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何德何能敢做这个继后！与文德皇后相比，我更是自愧不如。魏大人驳斥的对。”
武才人一挑眉，面露惊讶，杨蕊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太子李承乾没好气地白了眼武才人。
武才人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待武才人走后，李承乾愤愤道:“这个武才人，是何居心，跑这儿来就为了说那个事？她是故意让王妃难堪吧！”
杨蕊不以为然地笑笑，道:“这个武才人可是大有来头呢！”
“大有来头？什么来头！她就是一个五品才人，父亲是开国功臣，但也过世了，家族里也没什么能人。”
杨蕊但笑不语，武才人就是未来的武则天，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登基的女皇。当然，杨蕊不会把这些告知李承乾。
李承乾瞥了眼杨蕊，安慰道:“王妃，父皇这次没能立你为后，你不要在意，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那个魏征已经垂垂老矣，江河日下，我看他也活不了几年了，等他过世，我再向父皇提议，立你为后，估计没人阻拦了。”
杨蕊心中一暖，瞥了眼李承乾，欣慰道:“殿下有心了，谢谢！不过我的确不在意这个，我也不想当什么皇后，陛下的皇后之位只有也只能是文德皇后，其他人坐这个位置，德不配位。”
“王妃，你当真这么想？”
“当然了，我骗你做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皇后的，当皇后就要被后宫事务所累，还容易有外戚干政之嫌。”
李承乾开心地笑笑，道:“王妃当真是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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