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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回 谁才是黄雀

    云垒一队人马非常迅速地离开岩疆地界,甫一抵达善州,便急不可待地露出真面容。

    他奉天起帝之命,不是要把于群雄宋玲珑这些人带回到丰都受审,而是要将他们在半路杀人灭口。

    天起帝说过,这些人的死最后会算到左珩头上,这个锅要让他来背。

    到那时候,左珩就会成为大渊百姓的众矢之的,关于迫害忠臣宋广的传闻就会转嫁到他的头上。

    越是这样左珩越只能依附天起帝,会更听话地替他做事,直到帮他彻底解决掉赵烨那个逆贼。

    云垒受过李为林的恩惠,原来的宫卫军也是因为与校事厂争权才会被瓦解。

    他也一度赋闲在家,不知家中托多少关系,花多少钱,才让他重回今天之位。

    上面还被一个寂寂无名、突然冒出来的周汉白压一头。

    云垒太想表现自己,自受到天起帝的指示,暗暗潜入岩疆境内,便蛰伏下来。

    他不管左珩在岩疆都干了什么,只盯着左珩有没有着手调查宋广一案。

    前些天左珩在摆布互市、缉拿乌胡佣兵,云垒虽然知道,却不当回事,觉得这些与自己无关。

    他谨遵天起帝的话,只有左珩找出宋广案当年的幸存者时,才能冒头。

    等待这么多天,还以为这一次岩疆之行会无功而返,没想到真等来这一刻,他成功地窃取到左珩的成果。

    深夜里,云垒把于群雄这一行人,从囚车上一一拖拽下来。

    于群雄瞥了一眼云垒,“怎么要在这里动手?”

    “老家伙,你不傻。”

    云垒看着眼前这几个老弱病残,感觉杀死他们如碾死蚂蚁一样容易。

    “马上上路了,你把我们几个老家伙放开,我们给主家小姐磕个头,算是对得起宋广将军。”

    向河边说边咳嗽,一口老血蓦地从口腔里喷溅出来。

    云垒微微动容,这些老家伙到底是上过战场九死一生的兵。

    乌国冲指了指自己的瘸腿,“我这样,你怕什么,跑不掉的。”

    “我们早就知道,一旦现身就是个死。”万光肆扯下自己的眼罩,露出没有眼珠的残眼。

    宋玲珑悲恸大哭,“叔叔们,你们为何这样傻?”

    见到此状,云垒叫来手下,“把他们的镣铐解开吧。”

    手下听话行事,于群雄果带几个老兄弟,给宋玲珑跪下来磕头。

    宋玲珑也立马跪下来,给几位叔叔磕头。

    “我们见你,就当是见到宋广将军。”

    “我见你们,也当见到父亲呀。”

    双方泣不成声,就在这时,云垒指挥底下人挥动长刀,动手杀人灭口。

    底下人稍有不忍,不敢冲上去动手,云垒叫骂一声,第一个挥刀冲上去。

    哪料原本还佝偻身躯站不起来的几个老家伙,竟突然之间露出凶相,赤手空拳就敢抢夺云垒手里的刃器。

    到底是真杀过人的将军,气势一下子就显现出来。

    向河夺过云垒手里的长刀,三四下就将他砍死在刀下,杀人手法又准又狠。

    底下众人见云垒死得这样随意,纷纷要逃,却发现四周忽然被一群校事厂厂卫包围住。

    秦远宋绩等人的刀都没出鞘,只是确保他们不离开这些老家伙的视线。

    杀戮就此开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近二十个宫卫就被杀得一干二净。

    于群雄抹了把脸上的血,沧桑地笑道:“一把老骨头,到底不中用喽。”

    “是啊,杀得太慢,想当年在战场上,以一敌十不成问题。”向河丢下手中长刀,瞄向身后一众厂卫。

    秦远大声道:“云垒不知受谁蛊惑,竟要在半路杀你们灭口,这件事我们一定如实上报给万岁!”

    校事厂从头至尾没有参与其中,是云垒要杀于群雄他们,他们不过是为了活着自卫而已。

    至于云垒一行人的死,要算在谁的头上,这个问题不言而喻。

    秦远两句话把这件事分析得“明明白白”,众人相视一笑,这不过是左珩在见云垒前,对他们讲的简短计划。

    左珩高估了云垒一行人的实力,却没高估于群雄等人的实力,他相信老家伙们能斗得过云垒那群没有战斗力的二世祖。

    重整后的宫卫军虽然较以前大幅提升,但像云垒这样的关系户还是被悄咪咪地塞进来。

    天起帝不该把他们看得太高,他们连校事厂的标准都达不到,怎么可能是那些老将军的对手?

    若在校事厂直接动手,后期校事厂难辞其咎,很容易被人识破。

    不能让校事厂沾染到这件事上,左珩得对校事厂兄弟们负责。

    只能让云垒在半路下手,人证物证都做到几近完美,这样上报回去,天起帝也没话反驳。

    “你们都知道是场戏,偏我一个人是大傻子。”回去的路上,宋绩坐在马车里啼笑皆非。

    宋玲珑望向小叔叔,“厂公只交代几句话,太仓促了,你正好不在我们身边。”

    “我们对左珩也是盲目信任,无路可走,只能一搏。”于群雄长叹一声,“他说我们活着回去,要对大家说个更大的计划。”

    宋玲珑撩开车帘抬头望天,“叔叔们,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回乌胡后宫,许姑娘和我的儿子都会有危险。”

    宋绩闻言,默默跑到马车前,主动赶马,他们在和时间赛跑。

    左珩在校事厂摆了顿酒席,等待一行人重生而归。

    宋绩又露出憨厚的笑容,跑进来就给左珩一个大大的拥抱,“厂公,还是你料事如神。”

    左珩故作厌嫌地把他推到一旁,邀众人吃饱喝足再议事。

    众人到底上了年纪,折腾大半天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便痛痛快快吃起来。

    “当年的事说到底,都是你们口述,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左珩独自饮一盏酒,幽幽道。

    经历云垒这个插曲,众人对左珩不再抵触,全等他继续往下说。

    “就这么闹回丰都,你们终是死路一条,宋广将军也不可能沉冤昭雪。”

    “厂公,你就直说吧,我们都受得住。”

    左珩放下酒盏,“不要想着让皇帝认错,他是大渊的统治者,我们的诉求是给宋广翻案。”

    “厂公,我听不懂,这都什么云里雾里的?”宋绩大口大口地嚼着肘子,迷迷糊糊道。

    “赵烨私立乌胡佣兵的事已板上钉钉,马知府那边不日就能审理完毕,我们把宋广一案按到他的头上,万岁必会认可这个说法。”

    “宋广是因,造反是果,赵焰为弄死赵烨保全自己,一定会认下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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