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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又不回去了

    “朕欲避暑九成宫,诸卿可同往。”

    当初李董想翻修的其实是洛阳宫,然后试探试探山东士族是啥反应,而且还安排好了崔氏的非著名龙套崔弘道,他会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把自己的女儿崔珏贡献出去。

    高了不敢说,一个才人是肯定有的。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崔弘道自从跑去萧二公子那里捞了一回外快,事情就一下子因为一首“床前明月光”,跟脱了缰的野狗一样,完全失了控。

    主要不是李董的问题,主要是崔弘道女儿的问题。

    当然了,崔弘道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自己女儿到底咋想的。就好比萧二公子也没搞明白自己的两个女儿,怎么就突然跑去萧氏祖庭了呢?

    “陛下,秋粮入京在即,汉水上月暴涨。臣以为可令工部司员外郎张德就地处置,州县征发民夫,以防秋汛。”

    工部老大段纶忧心忡忡地上奏,工部下面几个司,最省心的就是工部司,当然了,水部司也省心,不过省心的原因和工部司一样。

    其实老张不怎么喜欢段纶,倒不是说因为在长孙无忌府上见过他。而是跟张叔叔有点小关系,想当年发生“车震门”事件后,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跟城北徐公比美胜出的张公谨要尚公主。

    当然结果自然是尚公主,好像是没错。

    然而实际上,过程略有小波折,皇帝在震怒之余,更是冲到禁苑找李渊谈心,说你闺女妖啊,当街拉着汉子就往马车里钻,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干啊,爹啊,你帮忙说道说道吧,不然咱们老李家的脸可就丢完啦!

    老董事长是什么人?是“杨花落,李花开”的牛人,是经历“玄武门”还能小日子过着的强人。

    于是当时李渊就说:段文振的儿子你记得吗?当年你哥跟他关系好,还说要把蔻娘嫁给他,要不就让他接盘好了。

    老董事长嘴里的“你哥”不是别人,就是李建成。当年李建成也的确跟段纶关系好,因为段纶当时在隋朝是左亲卫,基本上李建成的关系网,在高层很吃得开。

    可世事难料啊,哪里能想到李世民不按套路来……

    所以当李渊说完这句话,李董整张脸就黑了,乌黑乌黑的,比看张公谨脱衣服脸还要黑。

    张公谨脱衣服看到的是他姐姐在张叔叔背上抓出八条血痕,在李董的爸爸这里,生理上是没有什么伤,可这小心脏,当时就被捅了一刀。

    于是李董转身回宫,跟老婆嚷嚷道:就段纶那衰样,还想接盘我姐姐?他也配!呸!

    然后么,李董的姐姐就下嫁给了张叔叔,天天挠张叔叔的背。

    当然老董事长一瞧儿子又不按套路来,心中有点闷气,不仅仅是宝贝女儿被魏州穷酸上了的恶心感,还有儿子总是给他添堵,然而他又没有什么办法,索性就敲诈了女婿三十万贯彩礼钱……

    这,就是为什么张德不怎么喜欢部门一把手的原因。

    不过总的来说,段纶整个人是不知情的,他对张德还算爱护有加,基本上办公室政治的那点小把戏,是玩不到老张头上的。

    原本马上就要回京述职的张德,因为部门老大的一句话,工部的水部司差事,正式扶正。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老张目前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好歹自己小老婆要生崽,自己能从旁伺候。

    “准。”

    李董本来是心里犹豫了一下的,毕竟像老张这种含金量高的年轻人,只有给自己做牛做马才能体现出他们的价值,老是放在外面,有点不放心啊。可是李董又想了:入娘的张亮都要南下的,朕怕个毛?张亮是朕的忠犬,让他咬谁就咬谁!

    这样一想,李董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

    得了准信,段纶下班的时候就签了个命令,拿给了温彦博盖章。温家堡出来的宰相同志一看内容,心说这小畜生在瘴痢之地多待几天是几天,最好拉肚子拉死在南方就好了。

    于是中书令毫不犹豫地盖了章,让段纶带着属下一起去死好了。

    老张收到调令的时候,正准备前往长安,乌篷船里连冰块都准备好了,丝绸蚊帐里面,还躺着一丝不挂洗的干干净净的****的好姐妹郑琬。

    结果事到临头,特么的不走了。银牙欲碎的郑大娘子只好把自己脱光了的衣服,再一件件地穿起来。

    “真是没想到张公在工部竟是如此受重用。”

    李景仁感慨万千,虽然一直都知道“忠义社”带头大哥心狠手辣,可对张德的政治势力,李景仁还是没有太大的概念。

    然而老张只想说,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因为质量不过关倒塌的砖混高层建筑,就是他奉了御旨搞的。

    想当年,长安人民群高呼一声“孔圣显灵了”,那是相当的给力,相当的长脸。

    后来因为一场地震,孔颖达孔祭酒差点想把张德剁碎了喂狗,如果他能打得过张德的话。

    “拿我当苦力罢了。段尚书也是个懒散人。”

    能这么吐槽自己部门老大的人,整个大唐不多见,吐槽老板的倒是特别多。

    “如此倒也不错,张公留在汉阳,我在想探望一二,从江夏过来,也容易些。若是回转长安,再要想见一面,可就不容易了。”

    “兼差个水部司,真是个苦去处。这差事做好了,可不全是我们工部的好,还有都水使者的便利。”

    老张对这里头的猫腻,心知肚明,双重管理带来的结果就是有好处自己少一半,有黑锅直接互甩,实力弱的最后背定。

    更何况,贞观九年的大唐,只要跟江河湖海灌溉渠大运河沾上关系,那就不是一两个部门,而是五六个部门。

    眼下荆襄大搞“围圩造田”,涉及到的是从中央到地方的利益一条龙。荆襄土豪们想要兼并土地隐匿田产,难道中央就不想多抽一分税,多收一石粮?就凭多出来的土地可以让獠人从山林中走出来种地,中央就不会随随便便让政策流产。

    而中央要想为地方政策保驾护航,必须得胡萝卜加大棒,中央巡查组一旦成立,那又是一个衙门来张德头上做婆婆,搞不好内府还会扔出来几只阴阳人死太监。

    对付绿茶婊心机婊,老张很擅长的,用钱砸到她们爱上自己。对付这些人,总不见得上演“粗大海绵体大战直肠括约肌”吧?

    因为给李景仁带来了不明觉厉的观感,以至于让李景仁只看到了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老张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不过大概是为了继续团结在以张德为核心的“忠义社”领导班子,李景仁想了想,就准备先给老铁拍拍马屁,总归是没错的。

    于是李景仁便道:“张公,舍妹素爱文字,恰逢萧氏女在江夏。本月‘菊月登高会’,不若张公亦出席,权当散散心。”

    “菊月是甚么?”

    “……”

    看老张一脸略带猥琐的好奇,李景仁心里有点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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