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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寂静之声(两章合一)

    傅靑海出了医疗室,守在门口的古尔特过来,递给傅靑海一块平板,说道:

    “青山,这是最后出具的战后总结报告,你可能还没有看过。”

    “好的。”傅靑海接过,翻看了起来。

    哟……一看战后总结报告傅靑海才知道,自己杀死的那个身穿终结者战术无畏装甲的怀言者,竟然是运输船队的指挥官达伦•克洛法。

    不过这份功绩还得往后稍稍,因为排第一的是干掉了一只地狱兽。

    看到这里傅靑海不由有些汗颜,地狱兽和古战士希勒已经大战过一场,然后才是被自己和狂嚎女妖利用计谋一块儿干掉的,这其中灵族少女沙拉曼德•乌斯兰绝对功不可没,但是报告里不能提异形,所以变成了已经牺牲的古战士希勒和傅靑海一起杀死的地狱兽。

    古尔特说道:“青山,你杀死了怀言者的一个连长,可惜那个家伙大概率已经在轨道轰炸下尸骨无存了,不然可以把他的武器作为你的战斗纪念品。”

    傅靑海摇摇头,他对这种只有炫耀作用而没有实际作用的所谓“战斗纪念品”兴趣不大。

    况且敌人的武器算什么,他还认识一个喜欢把敌人的身体零件割下来当做纪念品的人。

    告别古尔特,傅靑海回到自己的个人休息舱稍事修整。

    把真正意义上的战利品——瓦雷利亚钢长剑碎心,放进自己的武器箱子里。

    傅靑海看着这柄造型古朴的黑色长剑,从剑刃和剑柄的尺寸来看,这应该是一柄长柄剑,也就是所谓的“大剑”,大小和重量介乎于双手巨剑和单手细剑之间。

    当然,这是相对于普通人类的说法,对于阿斯塔特来说,碎心握在手里就相当于一柄格斗短剑。

    傅靑海将武器箱子合上,脱下庞大的动力盔甲,换上一身简单宽松的灰色便袍,就前往了巡洋舰上的餐厅。

    傅靑海走进空旷的餐厅,随便拿取了几样食物,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忽然听到侧边有人喊道:

    “嘿,白疤的战士,这边!”

    端着食物的傅靑海转头看去,是三个坐在餐桌前正在用餐的极限战士。

    其中正在向他挥手的,是一个有着一头金色卷发的面容年轻的战士。

    “这里,来坐这边。”

    傅靑海走了过去,金色卷毛招呼他坐下。

    这个穿着动力盔甲,蓝眼睛金色卷发的年轻小伙,露出了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说道:

    “你好,白疤的战士,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帕帕斯塔索普洛斯,你可以叫我帕帕。”

    傅靑海看着这个一脸自来熟的金色卷毛,点点头,道:

    “青山,我的名字。”

    “欢迎你来到索萨兰号,青山,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对面的这个人叫做邓洛普。”

    金色卷毛帕帕指了指坐在傅靑海对面的一个一头苍白短寸的中年面庞战士。

    这名战士面容刚毅严肃,正沉默着一丝不苟地吃着食物,闻言抬起头,对傅靑海点头示意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接着,帕帕斯塔索普洛斯又指向坐在他自己对面的棕色背头战士,说道:

    “这是艾布纳·威拉德,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小队队友。”

    艾布纳·威拉德看出傅靑海对帕帕的自来熟似乎有点不适应,笑了笑解释道:

    “不用介意,白疤的战士,帕帕是前年才晋升的新兵,他过去没有同第五军团一起作战的经历,所以对你比较好奇。”

    傅靑海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却没想帕帕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有些惊讶:

    “你还记得我吗,我们约定过的。”

    傅靑海惊了,问道:“我们见过?”

    帕帕肯定的点点头,道:

    “在洛斯韦尔7号行星的地表,你还记得吗,那招……”

    说着,帕帕就在餐桌上抬手比划了起来。

    “你这样……那样……两下,就结果了那个怀言者。”

    “噢……”傅靑海恍然。

    想起来了,是他跟随古尔特的毒刺小队刚刚突入怀言者战壕时遇到的那个极限战士,当时对方戴着头盔,经过扩音器过滤的声音也和现在年轻略有些尖细的嗓音不一样。

    在一旁终于听懂了的威拉德笑了,他说:

    “你可得小心了,青山,这家伙痴迷于格斗,他绝对会整天缠着你不放的。”

    果不其然,吃完饭后帕帕就对傅靑海提出了去训练笼切磋的邀请。

    傅靑海倒是来者不拒,反正也闲来无事。

    况且窝阔台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只不过帕帕的目的比较单纯,就是单纯的想切磋武技。

    而在窝阔台过往的经历以及设想中,白疤的人到了其他军团的地盘,肯定会被挑衅,被下马威,所以选派了一个近战武器格斗最强的人过去,就是为了不丢白疤的脸。

    正准备起身前往训练笼,沉默寡言的邓洛普突然说道:

    “青山……你是那个青山!”

    傅靑海闻言一愣,哪个青山?意思这艘船上还有第二个青山?

    两名同伴也疑惑地看了过来。

    “你是登陆战战后总结报告里杀死了地狱兽和怀言者指挥官的那个青山。”

    邓洛普说道。

    “哦哦,我也想起来了……我的天,你看起来好年轻。”威拉德也反应了过来,一脸惊讶地重新打量傅靑海。

    读过战后报告的他们,想象中的“青山”应该是一个满脸沧桑、久经战阵的百年老兵形象,一时间没往眼前的这个和帕帕一样年轻的战士身上去想。

    “用了一些计谋,侥幸,侥幸……”

    傅靑海这里还是要谦虚一下的,他确实没有正面抗衡无畏机甲的能力,他怕这帮极限战士热血上头给他找一台无畏机甲来对战,那就大可不必了。

    白色短寸头的中年战士邓洛普拍了拍帕帕的肩膀,道:

    “我就不过去观战了,结局早已注定。”

    金色卷毛帕帕一脸不服气。

    ……

    “嘭!”

    帕帕第三次被撂倒在了地上。

    “青山,你耍诈,这不公平!”

    坐在地上的帕帕叫道。

    此刻他的一头金色卷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

    傅靑海随手甩了个刀花,将训练武器插回原位,随口说道: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杀死地狱兽的?公平决斗吗?”

    刚才他摆出一副剑斗的架势,用剑斗的步伐和剑斗的距离,然后却在格开帕帕的剑以后用一招铁山靠式的肩撞撞在了帕帕的下巴上。

    这些招数在阿尔不斯朗身上都是用烂了的。

    战胜帕帕斯塔索普洛斯并不能给予傅靑海什么心理上的满足感,也不能给自己的武技带来进步,有一种教训小孩子的感觉。

    傅靑海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回去了。”

    告别帕帕,傅靑海回到休息舱换了一身衣服,将紧身的训练服换成了宽松一些的便服。

    随后傅靑海走出休息舱,可能已经到了战舰作息时间中的休息时间,通道里看不到几个船员。

    傅靑海就在战舰里随意地逛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没有弗拉霍斯的侍从官陪同,侍从官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

    傅靑海走到一间礼堂模样的厅堂外面,发现里面乱糟糟的,摆放着各种乐器和油画架子之类的物什,一群着装各异的男男女女在里面,或低声交谈,或高谈阔论。

    看着就完全不像是军人的样子。

    正好一身盔甲的古尔特迎面走来,他看见傅靑海正在朝着里面看,便低声解释道:

    “那些人就是记述者,你应该知道的,你们白色疤痕的远征舰队里估计也有。”

    “哦。”

    傅靑海了然。

    虽然短剑号护卫舰上没有记述者,但是不妨碍他知道这群人。

    在大远征的中期,应宰相马卡多的提议,帝皇派遣泰拉和各个主要统治地区的文艺工作者们加入大远征的行列,用各种方式来记述和歌颂帝国的远征成果。

    简而言之就是搞搞政治宣传,宣扬帝国收复人类失落殖民地的正当性和正义性,和负责宣扬帝国真理的宣讲者一样,是各支远征舰队里常备的非军事单位。

    记述者有点类似于记者,但又不完全是记者。

    他们虽然干的是记者的活儿,但是记述者们本身的职业可能是摄影师、记录片导演、作家、诗人等等。

    这些人刚来到远征队的时候就和职业军人们显得格格不入,他们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自由散漫,不服管教,也不懂什么叫令行禁止。

    太空野狼军团的基因原体黎曼•鲁斯,甚至提出过给这些人发放武器让他们上前线去当炮灰。

    “这些家伙最近消停很多了。”古尔特看着里面弥漫着低气压的景象,解释道:

    “战帅荷鲁斯的叛乱,整个帝国打成了一锅粥,这些人的观念受到了冲击,还整天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不复一开始那么闲情雅致了,倒是让我们好管理了很多。”

    傅靑海点点头,表示理解。

    在大远征期间,整个银河系,但凡泰拉星炬能够照耀到的地方,无论是异形势力,还是不愿意归顺的人类旧殖民地,基本都不是阿斯塔特军团的对手,除了和欧克兽人的乌兰诺之战,但是打那场战役时记述者们还没有加入远征舰队,等到他们来到远征舰队时,人类帝国已经算是打遍银河系无敌手了。

    跟随远征舰队出征是一件非常光荣的工作,能成为记述者的,在帝国内部多多少少是有点关系的,不少记述者所在的家族在泰拉都是著名的豪门望族。

    结果荷鲁斯叛乱发生以后,这些人没办法返回泰拉,返回各自的家族,还要跟随所在舰队参与平叛,曾经只需要躲在后方吟诗作对,现在却要直面前线,难免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了。

    “他们平时就喜欢聚集在这座礼堂里,这里是叛乱发生前,指挥官专门划给他们喝酒吹牛、聊天打屁的区域,这帮家伙一天不社交就活不下去。”

    “洛斯韦尔7号行星的战后报告不知道怎么的,在记述者的圈子里也传开了,他们知道极限战士的损失很大,现在更加担心害怕了。唉,只要他们不惹事,我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别理他们就行了,青山。”

    身为一名朴素自律的阿斯塔特修士,古尔特对于这帮子搞文艺的关系户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对着傅靑海一阵吐槽,说完拍拍傅靑海的肩膀,就去忙别的事了。

    傅靑海倒是对记述者们没有那么抵触,闲暇时光找点乐子无可厚非,毕竟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权力只是暂时的,欢笑却是永恒的。

    傅靑海现在这么努力的学习和训练,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轮回世界里更好的活下去。

    骨子里还是一个地球人的他,若没有求生的压力所逼迫,也不愿意每天训练笼里伤痕累累,尸山血海里杀来杀去。

    站在礼堂门口的傅靑海踌躇了一会儿。

    想着,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现在也无聊得很,不如进去溜溜?

    权当是战后心理调节了。

    傅靑海迈步走进礼堂。

    在他走进礼堂的一瞬间,就有几双眼睛盯住了他。

    战舰上也常常会有其他船员们来这里消遣一下,但几乎不会有阿斯塔特进来,星际战士们对这个地方可谓是避之不及。

    傅靑海刚一进入,就有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托着一个盘子,翩然来到傅靑海面前,恭敬地向上递上托盘里的酒,并说道:

    “欢迎您,阿斯塔特大人,您的到来让灵感大厅蓬荜生辉。”

    傅靑海随手从托盘中取了一杯酒,精致的高脚杯捏在手里,好奇地问道:

    “你们管这里叫做灵感大厅?你是这里的侍者吗?”

    这个身穿燕尾服的黑发马尾男立即解释道:

    “噢不不不,您误会了,大人,这里没有侍者,大家全凭自助,我叫霍尔·坎普,您叫我霍尔就行,我是一名作曲家。”

    傅靑海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砸吧了一下嘴,道:

    “这酒可真不怎么样。”

    感觉还不如前世地球上一般的起泡酒,不知道是未来人类的口味发生了变化还是怎么样。

    霍尔·坎普哈哈一笑,道:“我和您的结论一致,这些酒只配出现在巢都的下水道里。但是没办法,索萨兰号和后方的补给线早就断了,这些酒是最后一点存货了,如果不是您的到来,我甚至不舍得拿出来招待。”

    接着,这个黑发马尾男又说道:

    “回答您刚才的问题,我们把这里称作灵感大厅,是因为它曾经带给了我们无尽的灵感源泉,我们在这里高声演讲,在这里争吵辩论,在这里吟诵诗歌,这里曾经让我们迸发出了无限的创作激情……唉,至少在叛乱发生前是这样。”

    说到这里,霍尔叹了一口气。

    傅靑海环视四周,发现记述者们大多都面带焦虑和忧愁,阿斯塔特赋予的超强听觉让他听到,他们口中讨论着的也不是各种艺术,而是对前线战争局势的猜测,以及对未知未来的迷茫。

    当然也有很多苦中作乐,自怨自嘲,借酒消愁,或者自暴自弃的人,搞艺术的嘛,往往都比较敏感脆弱。

    “嗯……”傅靑海不置可否,他是来打发无聊时间的,但是显然大部分记述者们都有点丧的样子。

    傅靑海低头和霍尔碰了一下杯子,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霍尔看这个阿斯塔特似乎比较好说话,就大胆的开口问道:

    “大人,这里的人们都对您很好奇……呃无意冒犯,我的意思是说,很少有阿斯塔特愿意来到灵感大厅,您倒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我很想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傅靑海将空酒杯放回托盘,道:

    “我就是来找点乐子的,对了,那台钢琴可以使用吗?”

    呃,找…点…乐…子?

    霍尔·坎普一时间有点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从一个阿斯塔特修士口中听到这几个字,口中下意识地回答道:

    “可以,当……当然可以……”

    回过神来,发现傅靑海已经走向了摆在大厅中央的那台黑色三角钢琴。

    傅靑海穿过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这些着装打扮各异的男男女女看到一个高大的阿斯塔特走来,好奇地注视着他,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人群里的阿斯塔特显得鹤立鸡群。

    傅靑海慢悠悠地走到钢琴面前,拉开坐凳坐下。

    双手放在黑白色的琴键前,酝酿了一下,脑海中回忆着自己早些年练过的曲目。

    “诶……”霍尔·坎普抬起一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刚刚正想提醒这个星际战士,那台黑色三角钢琴是对一种泰拉远古乐器的复刻,是非常珍贵的古董,可别弄坏了。

    可是身为作曲家的他,看到傅靑海起手的架势,就知道他会弹奏这种乐器,马上闭口不言了。

    被傅靑海的举动所吸引,礼堂中很多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他们看着这个小巨人一样的阿斯塔特坐在钢琴面前,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好奇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猜测他到底想干什么。

    傅靑海闭目回想了一下,睁开眼,指尖轻轻按下。

    伴随着低沉悠扬的琴声,傅靑海轻轻开口唱道: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低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礼堂中,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哇……”一些人压低声音低呼道。

    “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一个阿斯塔特在特么的唱歌。”一个女人惊讶的小声说道。

    “他还会弹琴……天哪,我还以为他们都是满脑子只知道杀戮的暴力机器。”另一个女人捂着嘴说道。

    “嘘……安静!”

    傅靑海没有理会那些窃窃私语,肩膀松弛的继续弹唱道:

    “Because a vision softly creeping,

    Left its seeds while I was sleeping,

    And the vision that was planted in my brain

    Still remains

    Within the sound……

    of silence!”

    傅靑海控制着,将《寂静之声》原曲的BPM调慢了不少,以一种较慢的速度缓缓弹奏轻唱而来。

    和很多小朋友一样,傅靑海小时候也被家长逼着练过琴,但是后来还能偶尔坚持一下的原因,不是为了考级,而是为了能演奏一些自己特别喜欢的曲目,比如说这首《寂静之声》。

    就是单纯的觉得此刻的歌词有点应景,也不知道是应了自己的心情还是应了礼堂里的氛围。

    也许应了这条前途迷茫的,通向火星的未知之路吧。

    “'Fools'said I,'You don't know

    Silence like a cancer grows.

    Hear my words that I might teach you,

    Take my arms that I might reach you.'”

    随着傅靑海继续弹唱,灵感大厅里变得落针可闻,只有他的钢琴声在回荡着。

    记述者们也从最开始的对阿斯塔特唱歌的惊讶,转化为了对这首歌的欣赏。

    “啊这……这这……”

    作曲家霍尔•坎普已经听得头皮发麻,激动得浑身颤抖。

    这首歌的词和曲让他如获天籁。

    “And whisper'd in the sounds……

    of silence.”

    最后一句歌词唱完,傅靑海双手也按下了最后一颗琴键。

    整座礼堂里先是一阵寂静,然后便爆发出了轰然的掌声与喝彩声。

    “太棒了,完美!”

    “无可挑剔的演奏!”

    “王座在上,传言不是说阿斯塔特们在接受改造的时候都会被洗脑吗?他怎么还懂音乐。”一个男人不解地问道。

    “我在索萨兰号上待了两年了,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这个阿斯塔特?”

    “我听说过他,他是从白色疤痕军团过来的战士,据说那是一个来自蛮荒行星的星际战士军团。”

    “哇,那他的低哥特语说得可真好。”一个女人掩着嘴小声说道。

    “这个战士看起来好年轻,会不会是改造前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忘却……唔,就着这个开头我又可以创作一篇爱情小说。”另一个女人已经开始在脑海中幻想起了小剧场。

    其实傅靑海的演奏并没有那么完美,还弹错了几个音,只是帝皇的超人士兵还会弹钢琴这件事带给了记述者们太大的冲击,加上很多人对这种古董乐器并不了解,所以有了很多夸张的赞美。

    一个穿着黑色挂脖露背晚礼服,盘着繁复华丽发髻,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端着高脚杯,妆容精致的女子轻轻抿了一口酒,低声道:

    “他看起来还挺帅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旁边一个同伴笑着打趣道。

    “你当然知道可惜什么,克莱尔,据说阿斯塔特们是没有那种欲望的。”

    “哈哈,即便有那种欲望,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

    傅靑海从坐凳上起身,不远处的霍尔•坎普连忙走了过来,热切地说道:

    “令人惊叹的演奏,令人惊叹的歌曲,我能知道它的名字吗,大人?”

    “《寂静之声》,这首歌的名字。”

    “寂静之声……”霍尔•坎普咂摸着这个名字,一脸满足,随后他马上又问道:

    “这是您创作的歌曲吗?”

    “不,不是,这是我家乡的一首古老歌谣。”

    来自几万年前的地球,现在的泰拉。

    “太棒了,这首歌,我……我一时间找不出语言去形容。”霍尔•坎普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

    《寂静之声》在音乐史上的定位确实很难界定,说是民谣,它比民谣深邃,说是摇滚,它比摇滚悠扬,歌词又带着点迷幻的味道,是美国“垮掉派”时期的代表作,也难怪霍尔•坎普这个作曲家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它。

    很多人热情地围了上来,打算和傅靑海攀谈,有的想要采访傅靑海,但是傅靑海不想应付这些,摆了摆手,就避开人群走向了礼堂大门。

    霍尔•坎普站在原地,心里尚有不甘,想了想自己一上来就给这名战士递酒,多少也算是有一点交情吧,就连忙追了过去。

    霍尔追至傅靑海身边,小声问道:

    “大人,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青山,我叫青山。”傅靑海边走边道。

    听名字就和极限战士们的风格不一样,霍尔心中暗想。

    霍尔又道:

    “冒昧的一问,我能否获得这首歌的曲谱?抱歉,我实在是太喜欢它了。”

    傅靑海停下想了想,点点头道:“可以。”

    然后又继续往外走。

    霍尔连忙追问道:

    “那我该去哪里得到这份曲谱?”

    傅靑海报了自己的舱室号,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礼堂。

    而在傅靑海背后的人群里,一个黑色大波浪卷发的女人,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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