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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龙王诺顿火烧破冰船,轮机舱内兄妹才重逢

    话说诺顿与芬里厄依水潜渊,即双双念动言灵·蛇,但见一条条电蛇左游右窜,上寻下找,眨眼间逛遍海床深渊,暗礁废墟,珊瑚水草,贝石群鱼。

    这二位龙王领域覆盖百里汪洋,但见得:

    渊流潮涌,上下游鱼嬉戏;珊瑚暗礁,贝螺虾蟹漫步。海翁吐龙涎,乌贼动腕足。青鲨寻海豹,鲸鲵吞浮游。海沙洞里,鳗鲡如蛇避;废墟堆下,海马抚幼子。玳瑁彩壳映日光,背鳍拟饵唤鮟鱇。蝠鲼左右飞双翼,旗鱼背耸若帆扬。果然是:东洋大海蕴万物,深渊坑底有洞天。

    不多时,寻见那“列宁号”破冰船,只见其深扎废墟,大头朝下,爬满藤壶水草,如一头钢铁巨兽沉眠。

    二龙王落在甲板之上,当时船身一震,随水起波,咕噜噜冒出泡来。诺顿与芬里厄对望一眼,问道:“如何?”

    那芬里厄将双眸一盼,看罢片刻,即道:“果有些门道。在外却瞧不出蹊跷。”

    诺顿道:“怪道你瞧不出,这小龙有些手段。”

    说罢,他探手往船壁上一划,撕拉一声,裂开条缝儿。

    那芬里厄闪眸看时,但见那外皮金属剥落处,盘曲血管紧密,足有人手臂粗细,红的鲜艳,闻声汩汩,有龙血在其中流淌。

    诺顿解说道:“那小龙将自身与船相融,说是尼伯龙根,实则在其体内。因外有海水环绕,又加之铁皮覆盖,故而难瞧。”

    芬里厄这才明白,恍然道:“如此说来,她二人被吞了。”

    诺顿笑道:“我与那绘梨衣不甚相熟,但照耶梦加得平素所为,多半是自投罗网。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儿。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那芬里厄听了,不由点头道:“这话不假。她生性好事,无风尚要起三尺浪,是个专管六国贩骆驼的。如何?可要进去?”

    诺顿摇头道:“老话讲逢林莫入。贸然入内,反而被动。”

    那芬里厄点头,又问道:“你道如何作为?”

    诺顿笑了笑说:“这有何难?逼他出来即可。”

    你看他探出手来,并指如刀,将其中一根血管划破,当时淌出鲜血。

    那诺顿念动言灵·深血,化血为毒,张口一吹,便径返血管里面。只闻得嗡一声,那船当时一震,吱吱呀呀,传出金属摩擦动静。

    芬里厄看向那缝隙之内,但见血管猛地一缩,竟脱出船壁,往内褪去。那化毒之血黑得发亮,紧追不舍,便往整船蔓延,与那龙血争夺地盘。

    霎时间,覆盖船头。那许多藤壶水草脱落下来,转作乌黑,片刻朽烂,转眼消亡。又见那巨量海水涌入船舱,将那尼伯龙根压缩,逼其固守船尾去了。

    诺顿见此,笑道:“坚壁清野,固守不出?即如此,自该乘胜追击。上船!”

    芬里厄早按捺不住,一马当先,撞将进去。诺顿断后而随。

    甫一入内,便见那走廊上浮游许多干尸,竟然动作,飘荡荡迎上二人,意图阻拦。

    那芬里厄当时探臂而出,便抓住一个,稍微较力,捏作稀烂。但见其脑后连接血管,延伸入走廊深处,好似木偶提线。

    诺顿道:“这是那小龙崽的手段。”

    芬里厄哼了一声,扑一把抓住,往怀中就扯。即听嗡一声,拉动全船,在海中生波。

    他笑道:“还挺结实!”

    诺顿忙道:“莫扯断了,正好寻他。”

    话落处,又见众干尸一拥而上,朝二龙扑来。

    诺顿笑了笑道:“自不量力。”便见身周艳艳红光起,沸腾海水落,卷住许多干尸,烫个皮剥,散落骨架。一根根血管摆动,也被烫得乱窜,急忙忙往走廊深处缩去。

    芬里厄扯住那血管,在后赶道:“追!”

    诺顿点头,漫步走廊,手划船壁,但见得火光艳艳,蒸发海水作雾,散在船舱之外。以壁为界,干湿分离,外为汪洋海水,内成汹涌火场。

    如此一来,一座独属于龙王诺顿的尼伯龙根随行扩张,即往走廊深处压来。正道是:反客为主,攻守易形。

    那芬里厄见了,由衷赞道:“水下放火,不愧是青铜与火之王。”更发神威,开路在前不提。

    话分两头,却说那岸上二龙无事,在沙滩上刻画棋盘,足有四五亩占地,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那“夏弥”执黑先行,是沙土凝作棋子。康斯坦丁持白在后,乃以火灼沙成晶。所斗者,五子连珠。

    他两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围追堵截,直下至第一万七千四十五子,未分胜负。

    正博弈间,康斯坦丁道:“你还不回转?将绘梨衣一人留下其中,不怕陛下怪罪?”

    “夏弥”目不转睛道:“赢一把就回。那孩子现在可不一般,莫小瞧了。”

    康斯坦丁见她磨磨蹭蹭,久不落子,忽道:“有话就说。”

    那“夏弥”听了,稍怔了怔,便将捻住棋子,抬头道:“二哥哥,已故前情,旧时往事,可否告知?”

    康斯坦丁看着她,沉吟片刻道:“从头讲说还是单有侧重?”

    即见“夏弥”瞥一眼楚天骄道:“单表风月。”

    康斯坦丁忽叹口气道:“教你得了手。”

    那“夏弥”如今纵是“沙雕”,也可见眼前一亮,呼道:“此话当真?”

    康斯坦丁点头道:“自然当真,我.难辞其咎。”

    那“夏弥”忙道:“哥哥细说。”

    康斯坦丁却摆手道:“我且先问你,为何有此一问?”

    那“夏弥”道:“前番哥哥‘调侃’于我,言称‘倒采花’,自然被我记在心里。”

    康斯坦丁闻言,复又叹息道:“若论风花雪月,你最是灵巧,当为魁首。”

    那“夏弥”道:“哥哥过奖,小女子愧不敢当。多谢哥哥不计前嫌,与我解惑。嘻嘻,已然知驸马心意,果与我两情相悦。那苏茜妄图插足,实乃痴人说梦。”

    康斯坦丁呵呵笑道:“别的不提,单你这份自乐自得,百折不挠之心,世间已少有人及,怪道你混了个风生水起。”

    那“夏弥”道:“今日怎的日出西方?这等夸赞之词由哥哥口出,着实难得。”上下打量一番,又道,“莫非见我将成好事,也牵动凡心,欲求我做媒,与哥哥说一门亲?”

    只见她双眸精光闪烁,连珠般道:“我这一脉,尚有些次代种、三代种存活。那真是:盘亮条顺会来事,端庄大方又温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眉清目秀,贤惠顾家,十里八乡的人见人夸。天上难找,地下难寻。可比西施貂蝉,胜过玉环昭君。惊为天人似谪仙,广寒宫中嫦娥颜。虽较本人逊一筹,也比白王更养眼.”

    话犹未了,却闻康斯坦丁打断道:“打住,前番所言,我如今收回咽下。”

    “夏弥”道:“别害羞么.”

    正此时,却听一人笑道:“这保媒拉纤的活计,果然还需你来。”

    两个龙王一怔,甩脸同观,但见阴风阵阵,残雾滚滚,双翼遮天,御雷掣电,一人一龙从天而降,正落在沙滩之上。

    却正是路明非与黑王当面。

    二龙慌忙行礼,即道:“参见陛下。”

    路明非朝“夏弥”望过来道:“你与绘梨衣困顿沉船,怎自行出来,却不留只言片语,反教她挂心?”

    “夏弥”听了一慌,当时道:“陛下明鉴。当时闻得兄长到来,喜不自胜,故而忘怀,还望恕罪。”

    路明非听她言语,又瞥见一旁昏迷的楚天骄,即道:“我自京师而来,与地铁站深处,不见芬里厄,原来了东瀛。这楚天骄又是怎来的?”

    那康斯坦丁道:“当时我兄弟二人被那股阴风吹飞,过了东洋大海,阴差阳错,落在芬里厄处。正欲劝说来降,与陛下共伐贼人。却恰逢那恺撒·加图索假作奥丁之名,与芬里厄相争。又见那楚天骄携青铜城遗失之宝‘七宗罪’助阵,将欲屠龙灭道,行那罪恶勾当。”

    他顿了顿,偷眼看明非神情,但见其无悲无喜,并未动怒,又道:“我与兄长顾念手足之情,金兰之谊,便出手救下。谁知那恺撒十分狡猾,借‘奥丁’所遗心脏为饵,成功出逃。我等只好擒住楚天骄,带了来,交于陛下定夺。”

    路明非听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你二人确实大功一件。”

    康斯坦丁闻说,更是欢喜,即道:“后来,我三人同来东瀛,又恰逢小妹与绘梨衣困顿沉船。兄长便教我在此地等候,权为守护。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便与芬里厄下水去了。”

    路明非听了个大概,已然知晓来龙去脉,即对夏弥道:“你回去。”

    “夏弥”连忙道了声“是”,却又问道:“绘梨衣真与您心有灵犀么?”

    路明非点头道:“自然为真。绘梨衣说你呼呼大睡,却不老实,打滚踢腿,磨牙梦话。她还道你做了噩梦,欲搧两巴掌将你唤醒。”

    那“夏弥”一怔,小心翼翼道:“这不像是绘梨衣会干的事啊.”

    路明非笑了笑道:“你们两个,正是那扳不倒儿骑兔子,没一个老实孩子。搧巴掌之事,乃奉我命。”

    闻此言,慌得“夏弥”急忙道:“陛下息怒,我知错了”

    说不了,却听明非道:“已然晚了。”

    话落处,只见那“夏弥”沙雕左右双颊处,崩裂沙土留痕。当时她“妈呀”一声,已归本体去了。猛然惊醒,但见绘梨衣跨坐身上,正将手扯住双颊,往左右揪来。

    夏弥忙探手握住,腰眼较力,反客为主,将绘梨衣掀翻过去,跨了上去,也揪脸道:“说!是不是偷偷打我了!”

    绘梨衣嘟囔道:“师父教打你,绘梨衣不忍心,便只揪了一下,你.你不识好歹,放开绘梨衣。”

    夏弥听了,哼了一声,才放松下来,拍拍脸道:“还算你有些良心。”又在颊边一通乱揉。

    正闹处,忽闻得那扩音器发音,喊了声道:“殿下救我!”

    夏弥闻听,料定是诺顿与芬里厄到了,十分欢喜,即道:“如今我身陷囹圄,如何能救?阁下另请高明罢!”

    那幼龙忙道:“在下即刻将殿下放出。还望殿下在两位龙王前美言几句,教他二人收了神通罢!”

    话落处,铁栏哐当当打开。

    怎知那夏弥却道:“本王却有个毛病,叫‘你让我往东我偏往西,你让我打狗我偏骂鸡’。你请我们出去,哎,本公主却偏不走了。你能奈我何?”

    这一席话说出,那幼龙默然片刻,正将传音出来时,却闻得爆炸声起,砰一声,扩音器再无动静出来。

    绘梨衣道:“很奇怪的气息,很强壮的感觉。”

    夏弥听了,说道:“我哥哥来了,介绍给你认识。”说罢,自绘梨衣身上跃下,扯将起来,拉着她往外就跑。

    少时,二人奔在走廊之中,但见一根根血管若避猫鼠般自壁上脱落,逃也似的没入地面不见。

    夏弥往下瞧了一眼,辨别方向道:“定是回轮机舱了。他本体所在,事不宜迟,走,去瞧瞧。”又扯着绘梨衣往地下而去,一头撞进舱内。

    二人闪眸同观,怎知这偌大轮机舱内,已然是空无一龙,那幼体胚胎不知何处去了?正此时,即闻脚步声此起彼伏,已近楼梯。

    那二女回头看时,原来是芬里厄和诺顿齐下阶梯,来在当面。

    夏弥问道:“你们如何寻来?”

    那芬里厄手攥一根血管,扯了扯,却断了,淌下满地鲜血,略显沮丧道:“随它而来。那小辈儿呢?”

    夏弥一怔,摇头道:“他本该于此,却不知怎的,已然不见。他知晓诸多秘辛,与绘梨衣身世有关,休教走了他!”

    诺顿道:“许是趁乱转移,且宽心,他万难离此船也。待我将火铺遍全船,寻他踪迹,易如反掌。”

    话落处,却听轰隆一声巨响。

    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当时觉天旋地转,难以稳身,个个跌了跤,纷纷倒了地。这一倒,有分教:魔王施展神通艺,东海垂钓起沉船。毕竟不知如何钓船,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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