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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9章 叹为观止

    “总督,姜戈号沉了。”

    雪崩号和姜戈号都沉了。

    顺序按照港口从北向南,依次沉没。

    阿尔贝·萨罗再无睡意:“马上通电李光宗,让他们立即停下野蛮行为,否则即视为向法属印-度支那宣-战,向法国宣-战!”

    此时越南,已经没人管它叫交趾了,多半叫安南。

    少数人管它叫越南,法国称它为法属印-度支那。

    阿尔贝·萨罗急忙穿上衣服,听着外面虫鸣一浪高过一浪,心中莫名烦躁,意兴阑珊。

    该死的赵传薪,你就不能好好配合老子装逼么?非要搞事情是吧?

    他穿戴整齐后,再次下令:“在海岸线增派巡逻艇,一旦发现敌人,可自行开火。岸防炮和要塞炮准备待发……”

    岸防炮是法制加农炮,要塞是从法国殖民此地后,修筑的永久性要塞工事,与岸防炮配合,异常坚固,隐蔽性高。

    总而言之,阿尔贝·萨罗绝不会像英国,将半个澳洲拱手相让。

    他要捍卫殖民地。

    他坚持不让李光宗在安南建无线电塔,另一个原因就是担心赵传薪在安南也划个生态保护区。

    半个小时后,有人来报:“总督,奥利号沉没。”

    阿尔贝·萨罗抓狂:“电报发了吗?”

    “发了。”

    “没有回复?”

    “没有。”

    赵传薪单打独斗时,从没有战报。

    所以李光宗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但他只需要看到阿尔贝·萨罗三言两语的威胁,就知道他们凶多吉少。

    “给过你机会的。”

    一个小时后,李光宗再次收到阿尔贝·萨罗电报,电报中告诉他已经释放工人和工程师,让他立即停止进攻,否则后果自负。

    阿尔贝·萨罗隐隐威胁李光宗——如果不停止进攻他们炮舰,就会对这些工人和工程师下手。

    他给阿尔贝·萨罗回复:自要求放人遭拒,玄、法遂成水火,亟图结果,死人在所难免,如两虎相争非有一方臣服势难停战。

    阿尔贝·萨罗收到电报后,看的脑门青筋直跳。

    太嚣张了。

    必须打服一个才算。

    你爱杀就杀,杀一报十。

    阿尔贝·萨罗真就没敢杀那些工人和工程师。

    但也没放人。

    中午,手下如丧考妣来报:“总督,塔基昂号沉没……”

    阿尔贝·萨罗颓然问:“真就奈何不得他?”

    手下说:“据各方士兵报告,他们看见赵传薪驾驶一种快船,速度达到200节,炮弹根本无法击中他。每当靠近我们炮舰,那种快船会神秘消失。随后,炮舰就会被凿沉,我们甚至没办法组织有效的反击……”

    “200节?”阿尔贝·萨多破音,难以置信:“什么船能跑到200节?”

    “或许还不止。”

    现在海岸就剩两艘炮舰。

    如果被赵传薪沉了,安南的统治会发生动摇,更没办法震慑周边势力。

    阿尔贝·萨罗变颜变色。

    想要服软。

    可怎么也不好出口,叫人又给李光宗发了一封电报,其内容又服软又想要拿捏一点面子。

    电报石沉大海。

    “总督,拉格兰迪埃号沉没。”

    一念之差,又沉了一艘炮舰。

    高傲的代价巨大。

    “放人放人……”阿尔贝·萨多歇斯底里的喊,彻底服软:“给李光宗发电报……”

    ……

    下午,海面波光粼粼。

    赵传薪已经抵达灯塔,看见了建到一半的无线电塔。

    此时,大哥大铃声响起。

    他接起电话,是李光宗打来的:“掌门,阿尔贝·萨多服软,已经放人,咱们到此为止吧,不然他们可能会撕票。”

    赵传薪望向菠萝滩,看着那里的要塞炮:“最后一击便停手。”

    他挂了电话,登上四代游龙,前往西贡,在城中最繁华地带,并排着投下三枚XY10型炸弹。

    根本没考虑他们是否会撕票这个问题。

    轰……

    轰……

    轰……

    阿尔贝·萨多没被炸死,但吓个半死。

    他气急败坏给李光宗发电报质问:“我们已经放人,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你们是想要宣-战吗?”

    李光宗也为赵传薪疯狂而汗流浃背。

    赵传薪是真的不顾那些工人和工程师死活。

    当年日本人拿鹿岗镇威胁赵传薪,赵传薪让他们随便攻打,现在看来不是随便一说,是真的。

    李光宗心底生出几分隐秘而不可深思的恐惧。

    李光宗给阿尔贝·萨多回复:你必须承受最后一击,你们可以增兵,但我估计,你们的船到不了安南。

    阿尔贝·萨多蔫了。

    李光宗能卡的最大Bug,就是赵传薪随时能凿船,洋人船坚炮利的优势荡然无存。

    没办法运兵,你怎么增兵?

    玄天宗和安南矛盾纠葛震惊列强。

    尤其是阿尔贝·萨多已经服软,赵传薪却又在西贡投放三枚炸弹。

    “赵传薪已经疯了。”

    欧美报纸这样报道。

    赵传薪投放完炸弹后就没了动静。

    这件事还有个影响,英国在喜马拉雅山南麓将兵力往后撤了撤。

    他们暂时将谋划藏域的事情搁浅,西-姆拉会议不明不白结束。

    ……

    因各地摄影师来信,请求摄影大赛延迟,他们需要准备参赛作品的时间。

    刘宝贵将比赛延迟到五月中开始,五月末出结果。

    4月29日,威廉明娜给赵传薪打电话说她肚子疼。

    赵传薪带着赵灵均赶了回去。

    威廉明娜要生了。

    4月30日,威廉明娜又诞一女。

    凯瑟琳娜·艾玛·威廉明娜·赵。

    赵传薪给她取了中文名——赵锦绣。

    赵锦绣沉睡时,赵传薪从她眉宇间看到一丝凌厉。

    有人将天赋与爱好明确分类,爱好不能当天赋来看,天赋与生俱来。

    赵传薪通过自己的几个孩子,认可了这种说法。

    威廉明娜生完孩子,神态疲惫中带着亢奋。

    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

    赵传薪宽大手掌捋过她的金发,汗水慢慢蒸发,她此时不需要汗液降温。

    赵传薪轻声说:“你这么兴奋做什么?睡一觉吧。”

    威廉明娜发自内心的笑:“我开心,我很开心,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遇到你,现在有了两个孩子。”

    鸡蛋没放在一个篮子里,她此时有了选择的余地。

    可赵传薪显然没将这种传承有序放在心上。

    “害,快休息吧。”

    他将西贡给炸了,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星月沉睡,第二是威廉明娜即将生产,他需要度过一个安稳的时期,须得用雷霆手段震慑列强和袁慰亭。

    赵传薪第五个孩子诞生不提,星月沉睡,至少他无法使用铜眼传送。

    他的震慑见效了。

    赵传薪在海牙待了几天,在回鹿岗镇之前,专程去了一趟冰岛。

    刚进门,莎拉·威尔斯多蒂尔就对他说:“我怀孕了。”

    赵传薪头皮发麻,假笑着上前拥抱抚摸,给予孕妇该有的温暖。

    结果平时粗枝大叶的莎拉·威尔斯多蒂尔,此时突然敏感:“你不想要孩子吗?”

    “啊不,想要。”赵传薪再次商量:“考虑一下,搬出冰岛?”

    莎拉·威尔斯多蒂尔摇头:“不,我哪儿都不去。我只会说一种语言,我也没有太多和人打交道的经验。”

    “但是我很忙,不能天天陪着你。”

    “你只要给我钱就行了。我有个妹妹,住在阿克拉内斯,我写信把她叫来跟我一起住,让她帮帮忙什么的,冰岛的女人生孩子是不需要男人的。”

    说的好直白。

    赵传薪喜欢这样简单粗暴,手按在桌面上,先竖起一排20克朗硬币,这玩意儿4.5厘米直径,一枚重达40克,正面是克里斯蒂安十世头像。

    赵传薪变戏法般在桌子上摆了两摞,一摞二十枚,两摞四十枚,合计800克朗。

    又按在另一处,抬手时候,多了两摞10克朗硬币。

    紧接着是5克朗、2克朗和1克朗面值。

    “这些够一年开销么?”

    莎拉·威尔斯多蒂尔乐了:“够,非常够。”

    赵传薪在冰岛逗留数日。

    没了星月,他得自己动手,去山里砍木头做板子,给莎拉·威尔斯多蒂尔在房前屋后铺设了平整的木板路和栏杆,生怕她怀孕期间摔跤。

    活干的很精细,所有木板经过旧神坩埚烙印均匀烘烤,表面碳化,防水防腐防蛀。

    铺了木板路,赵传薪又给她亲手打造了一辆马车。

    莎拉·威尔斯多蒂尔帮忙,抡着大锤打铁。

    马车可以买现成的,只是赵传薪造的马车舒适性更高一些,带弓片和弹簧两种减震,马车里座椅坐垫由海绵和真皮包裹。

    马车造好了,莎拉·威尔斯多蒂尔的妹妹还没来,赵传薪等不了太久,回了一趟海牙,通过传送阵传送回胪滨府。

    他马不停蹄从胪滨府去港岛,将临时传送阵设好,带着闺女和小颂同学传回鹿岗镇。

    紧赶慢赶,在5月13号这天,聚齐了赵家四小。

    赵传薪为掩人耳目,在鹿岗镇集齐几十个鼻涕娃,加上姚冰一起去了摄影展。

    摄影展需要买票,票钱不贵,两个铜板一个人,无论长幼。

    买票入场,就有投票权。

    刘宝贵西装革履,在摄影展徘徊招待文化界名流。

    忽然听到门口喧哗。

    好家伙,一群孩子嗷嗷的冲了进来。

    就听赵传薪声音响起:“姚冰,赵灵均,赵宏志,德福,你们带好队伍。”

    一个鼻涕娃想要摸照片墙上的照片,赵灵均抬腿就是一脚:“老实点。”

    那鼻涕娃有些怕她:“你仗势欺人!”

    赵灵均龇牙:“我仗什么势了?”

    “你仗着你厉害就欺负人。”

    “既然是我自己厉害,那怎么能叫仗势欺人呢?只能说你技不如人,不服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你倚强凌弱。”

    “废话,我强我不凌弱,那我强有什么意义?”

    “这……”

    有以德服人,也有以拳脚服人,赵灵均萝卜加大棒,鼻涕娃们总算消停下来。

    赵传薪带这么多娃一起,赵家四小便显得没那么扎眼了。

    赵传薪一左一右,分别抱着赵念真和赵颂真。

    两个小姑娘见热闹心喜,挣扎下地。

    刘宝贵走了过来:“传薪,照片墙没贴满,快,有什么照片贡献出来。”

    照片展规模很大。

    由于奖金很高,参赛者如云。

    可胶卷太贵,没人会可劲儿的拍浪费胶卷,所以空了许多地方。

    赵传薪将刘宝贵拉到一旁,取出了十本厚厚相册。

    刘宝贵瞠目结舌:“我焯,都是你拍的?”

    “那肯定。”

    宝贵大喜。

    他取出其中一册翻看,煞有介事品头论足:“这女的拍的好啊,弯腰汲水时的臀部曲线展露无遗……”

    其实他懂个屁摄影。

    5月14日开展。

    5月18日提名。

    5月20号颁奖。

    今天是第一天。

    刘宝贵差人将照片分门别类的挂在墙上。

    赵传薪坐在长椅上,看着鼻涕娃在人群中穿梭。

    赵正则挺有大样的,牵着他俩妹妹的手防止走散。

    赵灵均的精力,不允许她停留一处太久,像是牧羊犬,总能将鼻涕娃们圈出个形状。

    摄影?

    她压根不看,似乎她来这里的意义就是圈羊。

    这里能看出赵念真有些独,有时候故意去挤兑她妹妹赵颂真。

    赵正则指着一张照片说:“快看,这是爹拍的。”

    赵颂真看着照片,好奇问:“二哥,这个小朋友在做什么呀?”

    照片中,一个小小的瘦骨嶙峋的孩子,背着个大大的篓子,手里拎着一根棍子,棍子撅地,有尘土被掀起。

    赵正则不懂装懂:“颂真,他这是在捡蘑菇呢,咱们鹿岗镇的人去捡蘑菇就背着篓子。”

    旁边站着个看着挺粗犷,但穿着西装的男人,他听了乐不可支。

    他叫庄楚生,也是个摄影师。

    他问赵正则:“你爹就是赵先生?”

    “我爹是赵传薪。”

    庄楚生笑了笑,叹为观止道:“赵先生的摄影造诣极高,这照片上的孩子,不是捡蘑菇,而是在捡牛粪。看见旁边的牦牛了吗?孩子手里的棍子头上有个小耙子,在西北地区,孩子背着大背篓,不容易弯腰,弯腰牛粪会掉出来,所以就用耙子勾着牛粪,甩到背篓里面,这需要一定技巧……”

    这张照片,主体是孩子和背篓以及扬起的尘土,十分吸睛。

    牦牛作为陪体,平衡构图。

    背景是广阔而荒凉的高原,视野开阔,背景的简洁使得主体更加突出。

    扬起的尘土,从画面右下角延伸到左上角,阴差阳错勾勒出照片的对角线构图。

    孩子和牦牛,大致符合三分法构图原则,孩子在右侧三分之一处,牦牛位于左侧三分之一处。

    阳光从照片左侧照射,扬起的尘土在这个光线角度下格外清晰,能清楚的感受到尘土的颗粒感,增强画面质感。

    旁人拍摄的人物,许多脸上是麻木的。

    而赵传薪的照片格格不入,明知道这地方不富裕,孩子也破衣烂衫,可却透着一股子宁静与祥和,生动而活泼。

    赵正则不好意思的笑了,拱手说:“先生你真是厉害,受教了!”

    赵念真见状,开始频频问赵正则问题,目的是不让赵正则搭理赵颂真。

    尤其是,赵颂真每要开口,她就出言打断。

    “二哥,你看这是啥?”

    赵正则担心自己像刚才那样出丑,慎重道:“这应当是捡鸡蛋吧……”

    照片从低位拍摄,一只凌空飞起的公鸡挺胸抬头张开翅膀。

    后面是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许多人戴着大檐帽,嘴里叼着烟,肤色很深,汗流浃背的样子。

    庄楚生又出现在他们背后:“这是在斗鸡,都是公鸡不会下蛋。如果我没猜错,拍摄地点应当是在墨西哥,墨西哥人尤好斗鸡。赵先生这张照片构图也……”

    赵正则十分恼火。

    怎么哪里都有你?

    他正在俩妹妹面前充哥哥的面子,这人老在背后拆什么台?

    他立刻牵着俩妹妹小手继续向前。

    搞得庄楚生直挠头:夸你爹摄影技术牛逼,你咋还不乐意了?

    赵传薪的照片太多了,五花八门,题材有江海河湖,有山川起伏,有各色动物,有万里长城,有今古建筑,还有——各个地区各个民族的美女。

    前面所拍摄,皆为黑白照。后面拍摄,皆为彩色照,像素更高。

    从照片质量,就能看出科技之变迁。

    庄楚生走着走着,看见另一个人在一张照片面前驻足抱臂思考。

    这也是赵传薪的摄影作品。

    “老兄,赵先生大作一出,技惊四座,对吗?”庄楚生苦笑说。

    那人转头,笑了笑:“在下吕颐寿,字天洲,幸会。”

    两人互通名姓,得知彼此都是摄影师,兴趣相投,很快聊了起来。

    赵传薪的这张照片,拍摄的是第二次巴尔干战争画面,双方士兵面色狰狞,前赴后继,舍生忘死。

    照片下面有一句介绍:让你顾全大局的人,往往身在局中。

    吕颐寿叹道:“我从未想过,摄影还能这般生动,赵先生本人更是有大智慧者。”

    “是啊,让你顾全大局之人,往往身在局中,一语道破数千年真相。”

    但凡买票的人,都有投票权力。

    这其实有许多弊端,因为可以作弊。

    但第一届,刘宝贵觉得草率些也是正常事。

    第一届比赛,不但选出获奖者,更会选出众多摄影师中有资格做下一届裁判的人。

    当第二届,就可以正八经的裁选作品,更加公平公正。

    游览摄影展的观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票不贵,进去能看半天。

    千万不要寻思摄影作品没意思,这年代,那些天南海北的照片能吸引99%的人。

    然而,第一天过去,赵传薪摄影作品获得的票数最多,呈碾压局面。

    刘宝贵看着众多参赛者蔫头耷脑,不由得大急。

    只是让赵传薪拿他作品充充门面,怎么还喧宾夺主打消参赛者积极性了?

    当天晚上,他甚至没跟赵传薪通气,直接决定赵传薪摄影作品只参展,不参与竞赛,必须从别的摄影作品中遴选获奖作品。

    玩了一天,赵传薪带着一群鼻涕娃去夜市吃零食,然后才让他们各回各家。

    剩下四小,赵传薪带他们四个去了老治安所。

    因为要集合四小,赵传薪担心苗翠花看见,所以将家中的传送阵拆除,安置在老治安所,由保险队内队人员日夜轮流把守。

    赵传薪带四小和姜明辛、姚冰、干饭去了和平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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