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敢不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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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方的家中还算是整洁干净，但自从谭方死后好像便没有仔细打扫过，所以落下了一层灰尘。
此时韩铮所指的桌子下方有着两个浅浅的脚印，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清。
方才众人搜查的时候也只是在外边看了一眼，并没有踩到那块地上，所以也不可能是在场玄甲卫的。
京城荡魔司的这些玄甲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看问题喜欢站在更高的层面上，有时候反而会忽略这些细节。
唐通趴在地上，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脚印，沉声道：“这脚印不是谭方的，文官穿的鞋子底部较平，不论是布鞋还是皮靴，都主打轻便。
而这脚印却是有着特制的防滑纹路，踩的极深，应该是战甲铁靴踩出来的印记。
不过也不是我荡魔司的脚印，我荡魔司的玄甲乃是轻甲，不配铁靴，而是黑色兽皮官靴，这应该是军方中人所留下的脚印。
小乙，你去后勤那里把军方所有铁靴的样式拓印下来，挨个对比，速度要快。”
唐通这个乐安坊荡魔校尉虽然实力肯定是不如十三卫中的精锐，不过他对于京城的了解可是要比十三卫要强多了。
韩铮只是发现一个可疑的脚印，他竟然便能从这一对脚印中分析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一名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还有些显得青涩的年轻玄甲卫便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出门。
大约半个时辰后，小乙便拿了一堆拓片回来。
众人挨个对比，终于找到了和那脚印一模一样的拓片。
唐通惊喜道：“若这脚印是制式官军的战靴还有些不太好找，但这脚印上面印有一个小小的简略虎纹，只有京城的四城镇守将军的战靴才是这般模样的，这样一来，有嫌疑的便只有四人了。
四城镇守将军镇守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因为他们身份特殊，所以平日里是不会去其他人防区所在的。
乐安坊靠近南城，属于南城镇守将军的防区所在，属下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确定，这脚印就是属于南城镇守将军公孙元的！”
大周发展了三千年，这帮当官的都喜欢做一些面子工程，彰显一下自己的身份地位，这点就连荡魔司都不能免俗。
比如十三卫中那些未到阳神境的大总管便会在玄金吞狮甲上加上个赤晶狮瞳以彰显自己的地位，表示自己跟其他镇守都尉不一样。
而军方则是更放飞自我，恨不得一个军一个铠甲样式。
京城的四成镇守将军地位等同于荡魔司的镇守都尉，跟外界那些镇守一城的将军差不多。
但他们却认为自己镇守的可是京城，所以地位无疑要更高，便在自己的盔甲上做了一些装饰以区分不同。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丁点的装饰，便成了韩铮锁定他的证据。
韩铮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道：“武库内少了这么多兵器，谭方身为兵器司郎中，他可以将看守武库的兵丁调离，可以在账面之上作假，但他一个书生是怎么将兵器运出去的？
就算有人配合他，但运出京城也是一件难事，出城的时候若是被人查到，那基本上是必死无疑的。
如此巨量的兵器甲胄也不可能靠着乾坤袋运出去，除非对方有几万个乾坤袋在身。
不过就算是穷尽整个大周的力量也不可能搜集到如此多的乾坤袋，所以这兵器要么就还藏在京城，要么就已经明晃晃的出城了。
若公孙元跟他们是一伙的，那就可以理解了。
公孙元是南城镇守将军，本就负责查验来往商队，有他在其中周旋，兵器运出京城易如反掌。
这公孙元在谭方死后却特意来见了潘巧云一趟，有可能是商议销毁证据，或者是商议以后要如何偷盗兵器。
但不论是哪种，都足以证明在这武库一案里，他的级别可是要比谭方高多了。”
项元恭低声提醒了一下：“韩大人，我荡魔司跟军方的关系还算是不错，虽然有时候也争功，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要互相配合的。”
他这话是想要提醒一下韩铮，若是真要查公孙元还需要注意一下，对方背后站着的可是整个大周军方。
韩铮沉声道：“关系不错又怎样？哪怕这案子背后有通天的关系，也要查下去。
这第一天便查到了有血魔教余孽掺合到其中，还有军方作为卧底，若是再查下去说不定还会查出什么东西来。
但问题是谁都知道这案子麻烦棘手，所以都不愿意接手，要不然这案子也落不到我手上。
还是那句话，大都督让我来执掌靖安卫就是要面对这些麻烦的，否则凭什么以我的资历却能执掌靖安卫？
就是因为其他人不敢干的事情，我韩铮敢干！
诸位，这案子将来有什么错漏我担着，立下了功劳，则是整个靖安卫的。”
项元恭沉声道：“既然韩大人这般说，我等自然也不会怕的，那便一查到底！”
鲍冲也是咧了咧嘴道：“韩大人你之前一招将我击败，这我服气。
但你现在小看我们，这我们可就有些不服气了。
十三卫乃是大都督的心腹精锐，干的就是别人不敢干的事情！
哪次任务咱们兄弟们不都是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完成的？
韩大人你敢查，我们自然也一样敢查！”
就连性格最是阴翳的柳元都冷笑道：“咱们十三卫可从来就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
韩铮现在也看出来了，这十三卫中的人各个都是精锐，但也各个都是桀骜不驯，胆大包天之辈。
韩铮一开始若是没有在绝对的力量上面折服他们，想要执掌靖安卫还当真是一件难事。
一旁的唐通等巡城玄甲卫看的也是热血沸腾的。
只可惜他们实力有限，这辈子都没办法进入十三卫当中。
“唐大人，还要麻烦你帮我们查一下那南城镇守将军公孙元的动向。”
唐通连忙道：“韩大人稍等，我们这就去查。”
说着，唐通连忙吩咐几名玄甲卫下去查探。
片刻后便有人过来回报，说公孙元此时没在当值，而是在跟定远侯世子徐天星在鹤鸣楼吃饭。
“那定远侯世子又是什么来头？”
项元恭道：“定远侯一脉最早可以追溯到昔日我大周刚刚建国之时，徐家祖先曾经跟随大周太祖平定天下，最后被封为定远侯，世袭罔替，虽然不算是开国大将，但也是有些名声的猛将一流。
后续这些年，定远侯和大部分勋贵世家一样，逐渐偏向于腐朽衰落，家中弟子在军中的影响力也同样小了许多。
不过前些年当代定远侯徐高远从军征讨叛乱，倒是立下了一些功勋，使得定远侯一脉又有些崛起的趋势。
现在的定远侯一脉嘛，在众多勋贵中倒也能排到中上流。
咱们是现在就去查，还是等公孙元和那徐天星分开之后再去查？”
韩铮沉声道：“现在就去！既然确定了公孙元有嫌疑，那一切跟公孙元有接触的人，便都有嫌疑！”
韩铮刚要准备走，又对唐通道：“唐大人，这次你们就不用来了，真正动手便交给我们来处理，麻烦你们了。
等跟大都督汇报时，你们的功劳苦劳我都会写上的。”
“多谢韩大人了。”
唐通连忙拱手一礼。
看着韩铮他们气势汹汹的离开，唐通忽然瞥到一旁的年轻玄甲卫小乙正一脸憧憬羡艳的看着韩铮等人的背影。
“怎么，羡慕人家十三卫的威风了？”
小乙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唐通笑呵呵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就我这把年龄，想要加入十三卫人家都不要。
你还年轻，别跟那帮老油子一样偷懒，好好修行，将来倒是有机会。
不过你也别看人家威风，那也是用命搏来的。
就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我可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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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韩铮所指的桌子下方有着两个浅浅的脚印，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清。
方才众人搜查的时候也只是在外边看了一眼，并没有踩到那块地上，所以也不可能是在场玄甲卫的。
京城荡魔司的这些玄甲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看问题喜欢站在更高的层面上，有时候反而会忽略这些细节。
唐通趴在地上，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脚印，沉声道：“这脚印不是谭方的，文官穿的鞋子底部较平，不论是布鞋还是皮靴，都主打轻便。
而这脚印却是有着特制的防滑纹路，踩的极深，应该是战甲铁靴踩出来的印记。
不过也不是我荡魔司的脚印，我荡魔司的玄甲乃是轻甲，不配铁靴，而是黑色兽皮官靴，这应该是军方中人所留下的脚印。
小乙，你去后勤那里把军方所有铁靴的样式拓印下来，挨个对比，速度要快。”
唐通这个乐安坊荡魔校尉虽然实力肯定是不如十三卫中的精锐，不过他对于京城的了解可是要比十三卫要强多了。
韩铮只是发现一个可疑的脚印，他竟然便能从这一对脚印中分析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一名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还有些显得青涩的年轻玄甲卫便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出门。
大约半个时辰后，小乙便拿了一堆拓片回来。
众人挨个对比，终于找到了和那脚印一模一样的拓片。
唐通惊喜道：“若这脚印是制式官军的战靴还有些不太好找，但这脚印上面印有一个小小的简略虎纹，只有京城的四城镇守将军的战靴才是这般模样的，这样一来，有嫌疑的便只有四人了。
四城镇守将军镇守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因为他们身份特殊，所以平日里是不会去其他人防区所在的。
乐安坊靠近南城，属于南城镇守将军的防区所在，属下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确定，这脚印就是属于南城镇守将军公孙元的！”
大周发展了三千年，这帮当官的都喜欢做一些面子工程，彰显一下自己的身份地位，这点就连荡魔司都不能免俗。
比如十三卫中那些未到阳神境的大总管便会在玄金吞狮甲上加上个赤晶狮瞳以彰显自己的地位，表示自己跟其他镇守都尉不一样。
而军方则是更放飞自我，恨不得一个军一个铠甲样式。
京城的四成镇守将军地位等同于荡魔司的镇守都尉，跟外界那些镇守一城的将军差不多。
但他们却认为自己镇守的可是京城，所以地位无疑要更高，便在自己的盔甲上做了一些装饰以区分不同。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丁点的装饰，便成了韩铮锁定他的证据。
韩铮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道：“武库内少了这么多兵器，谭方身为兵器司郎中，他可以将看守武库的兵丁调离，可以在账面之上作假，但他一个书生是怎么将兵器运出去的？
就算有人配合他，但运出京城也是一件难事，出城的时候若是被人查到，那基本上是必死无疑的。
如此巨量的兵器甲胄也不可能靠着乾坤袋运出去，除非对方有几万个乾坤袋在身。
不过就算是穷尽整个大周的力量也不可能搜集到如此多的乾坤袋，所以这兵器要么就还藏在京城，要么就已经明晃晃的出城了。
若公孙元跟他们是一伙的，那就可以理解了。
公孙元是南城镇守将军，本就负责查验来往商队，有他在其中周旋，兵器运出京城易如反掌。
这公孙元在谭方死后却特意来见了潘巧云一趟，有可能是商议销毁证据，或者是商议以后要如何偷盗兵器。
但不论是哪种，都足以证明在这武库一案里，他的级别可是要比谭方高多了。”
项元恭低声提醒了一下：“韩大人，我荡魔司跟军方的关系还算是不错，虽然有时候也争功，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要互相配合的。”
他这话是想要提醒一下韩铮，若是真要查公孙元还需要注意一下，对方背后站着的可是整个大周军方。
韩铮沉声道：“关系不错又怎样？哪怕这案子背后有通天的关系，也要查下去。
这第一天便查到了有血魔教余孽掺合到其中，还有军方作为卧底，若是再查下去说不定还会查出什么东西来。
但问题是谁都知道这案子麻烦棘手，所以都不愿意接手，要不然这案子也落不到我手上。
还是那句话，大都督让我来执掌靖安卫就是要面对这些麻烦的，否则凭什么以我的资历却能执掌靖安卫？
就是因为其他人不敢干的事情，我韩铮敢干！
诸位，这案子将来有什么错漏我担着，立下了功劳，则是整个靖安卫的。”
项元恭沉声道：“既然韩大人这般说，我等自然也不会怕的，那便一查到底！”
鲍冲也是咧了咧嘴道：“韩大人你之前一招将我击败，这我服气。
但你现在小看我们，这我们可就有些不服气了。
十三卫乃是大都督的心腹精锐，干的就是别人不敢干的事情！
哪次任务咱们兄弟们不都是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完成的？
韩大人你敢查，我们自然也一样敢查！”
就连性格最是阴翳的柳元都冷笑道：“咱们十三卫可从来就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
韩铮现在也看出来了，这十三卫中的人各个都是精锐，但也各个都是桀骜不驯，胆大包天之辈。
韩铮一开始若是没有在绝对的力量上面折服他们，想要执掌靖安卫还当真是一件难事。
一旁的唐通等巡城玄甲卫看的也是热血沸腾的。
只可惜他们实力有限，这辈子都没办法进入十三卫当中。
“唐大人，还要麻烦你帮我们查一下那南城镇守将军公孙元的动向。”
唐通连忙道：“韩大人稍等，我们这就去查。”
说着，唐通连忙吩咐几名玄甲卫下去查探。
片刻后便有人过来回报，说公孙元此时没在当值，而是在跟定远侯世子徐天星在鹤鸣楼吃饭。
“那定远侯世子又是什么来头？”
项元恭道：“定远侯一脉最早可以追溯到昔日我大周刚刚建国之时，徐家祖先曾经跟随大周太祖平定天下，最后被封为定远侯，世袭罔替，虽然不算是开国大将，但也是有些名声的猛将一流。
后续这些年，定远侯和大部分勋贵世家一样，逐渐偏向于腐朽衰落，家中弟子在军中的影响力也同样小了许多。
不过前些年当代定远侯徐高远从军征讨叛乱，倒是立下了一些功勋，使得定远侯一脉又有些崛起的趋势。
现在的定远侯一脉嘛，在众多勋贵中倒也能排到中上流。
咱们是现在就去查，还是等公孙元和那徐天星分开之后再去查？”
韩铮沉声道：“现在就去！既然确定了公孙元有嫌疑，那一切跟公孙元有接触的人，便都有嫌疑！”
韩铮刚要准备走，又对唐通道：“唐大人，这次你们就不用来了，真正动手便交给我们来处理，麻烦你们了。
等跟大都督汇报时，你们的功劳苦劳我都会写上的。”
“多谢韩大人了。”
唐通连忙拱手一礼。
看着韩铮他们气势汹汹的离开，唐通忽然瞥到一旁的年轻玄甲卫小乙正一脸憧憬羡艳的看着韩铮等人的背影。
“怎么，羡慕人家十三卫的威风了？”
小乙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唐通笑呵呵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就我这把年龄，想要加入十三卫人家都不要。
你还年轻，别跟那帮老油子一样偷懒，好好修行，将来倒是有机会。
不过你也别看人家威风，那也是用命搏来的。
就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我可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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